第八章闹逼宫兄弟险反目
吴霸山“腾”的跳起来,勃然大怒的破口骂道:“你…你个黑煞的!你这个就知跨女人的家伙。竟敢说老子不仗义!重色轻友?”又指着他凶狠地质问道,“哼,俺问你,啥叫重色轻友?俺的女人,她就是咱山寨的压寨夫人!弟兄们见了,都尊称她一声‘嫂嫂’;偏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竟敢将她视作一般的女人!”恨得他咬牙切齿地再次骂道,“你他娘的!让你挑几个果子,你却把整个篮子都端走了。”说着,他取下马鞭,一边警告着他,一边要狠狠教训黑老三地说道,“哼哼,今不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真当老子没彩啦?”麻五六见状,慌忙过来拦住他,并直替三寨主求情。
吴霸山的暴怒顿时把大伙给吓住了,只有个别人小声地嘀咕道:“这黑三,也太大胆了!说啥不行,偏说大寨主不仗义?这话说得也太重了!”麻五六一旁赔着笑脸劝道:“大哥,三弟他就是个急性子,又是个粗人。说起话来,老没个遮拦。您歇歇气,别和他一般见识。”
头领们也纷纷走来相劝,范有才却是不紧不慢地挤过来劝道:“是啊,大寨主。三寨主就这么个人,说话伤人,自己却浑然不知。弟兄们那个不知,您可是位最大度,最仗义的兄长呢!您呀,就别往心里去啦。”范师爷实在是比他人更会劝人。他机巧地把“大度与仗义”联系在了一起,如此即让吴霸山听来好受许多,也不得不顾及一下自己这大寨主的身份。
他抛了手中的鞭子,重又回到座上,可仍不忘指着黑老三警告道:“再敢瞎说,俺绝不客气!”
然而,黑老三却是涨紫了脸,梗着脖子很不服气地辩解说:“俺没瞎说!俺是听二哥说的。”他看着麻五六,直白地说道,“二哥,那****不是跟俺念过一首兄弟比女重要的诗嘛?”说着,他便把麻五六两日前读过的那首“兄弟似手足,妻室如衣服。足断不可续,衣破尚可补”的诗,错漏百出地吭哧着念道,“那那个啥妻子…是啥啥破衣服来着?咱兄弟才是手脚。再往下是是…是…”
一旁瞧着的麻五六急得是直翻白眼,不住地暗暗摆手冲他示意别再念下去了;可接不上来的黑老三偏大声冲他央求道:“哎呀!俺学不来。二哥,还是你来说,你说。”麻五六见说自是暗暗叫苦,并暗自骂道,“你这黑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此刻,麻五六是既害怕,又窘迫。他是作梦也没想到,日前为了撺掇黑老三生事,自己便有心给他念了这么一首诗。原想,他黑老三就是个粗人,听完了也就忘了,可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在这儿把它抖罗了出来,尤其还是在大寨主刚发过一通怒火,而且还在气头上时。
麻五六不满地斜瞅了一眼黑老三,很是忐忑的吭哧着应道:“哎呀哎呀~,三寨主!这个…这个还有啥好说的嘛?”可大伙的目光早已“齐唰唰”地投向了麻五六。尤其是吴霸山那威严的目光,正直勾勾地逼视着他。那意思分明是在说,“今你不说清楚,看老子咋收拾你!”
麻五六被盯得心底直发憷。他晓得大寨主已被气过一回,若再来一次,那可再没人能劝了。他先干咳了几声,随后小心说道:“大哥,您也知道,俺们打小都爱看戏、更爱听那说书的[几千年来,中华文化的传播,不论是城镇还是乡村,抑或是山沟、匪窝,多得那些说唱戏、小说的民间艺人。
——作者注](蜈蚣寨有请人唱戏、说书的年例)。这不,那日俺和老三吃酒,便聊起了《三国》。嘿嘿,俺就…就念起了‘兄弟似手足,妻室如衣服。足断不可续,衣破尚可补’[原文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三国演义·第十五回》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年12月出版。)]这么首诗。”
麻五六说话有一特点,就是他一旦紧张,嗓子就会发出“瓦茶碴刮竹子”的“哧溜”声。这种声音最容易叫人生出鸡皮疙瘩。不过,这会儿头领们只觉得这诗儿对味,却不在意那“哧溜”声,还不住地点头赞许。麻五六见了竟一时松下心来,还乐呵地说道:“嘿嘿,三弟可真真是没文化。愣是把个‘手足’读作‘手脚’,还把妻子当作了破…破…”
“破你娘个蛋!”吴霸山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加上刚才他那“哧溜”声和大伙的附和声,他直点着麻五六大声骂道,“你他娘的!就你哪熊样也懂‘三国’?呸!哪俺问你,你可知道啥是‘司马昭之心’[“三国”时期,曹丕死后,司马懿和他的儿子司马师、司马昭专权。魏帝曹髦曾气愤地对大臣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即有谋反篡位之心。]啊?嗯!你个‘斗大个字不识一升’的家伙,还不给老子滚出去!”都说“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这麻五六打小就望着吴霸山害怕。见大寨主如此斥责,他便乖乖地站起来,并冲诸头领吧嗒、吧嗒了眼,指望有人能站出来替他说说话,可却没个敢吭声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地向外走去。
黑老三却追了上来拽住麻五六,并冲吴霸山喊道:“大哥,你这是干啥?人家古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