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套近乎难掩虚情
李清风实在是看不惯儿子的一再软弱,他突然大声道:“还有啥好说的。”很不满地冲儿子李和衷喝道,“你让开!”李清风已看够了黄承罩的张狂,怒视着黄承罩说,“你不是要送官吗?那就送吧!”
出门时,黄承罩已得知爹爹意图,因而他叫嚣着报官也只是想吓吓医养堂,可没有想到李清风竟是这个态度。他顿时恼羞成怒,并大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又冲护着弟弟的李时深吼道,“滚开!一旦到了官府,哼哼,这真相?我想不问也明!”说着,便把李时深往一旁拨,猛然伸过手来拉李时渊;李时渊则吓得直往后缩,并大声哭喊道,“我不要送官!不要哇…不要!”
……
在封建社会里,官官相互实在是一种常态。尤其是到了朝代末期,官官相互、颠倒黑白、鱼肉百姓更是明目张胆的事儿。所以,这一时期的民众,一旦遇有官非,大多情愿私下解决。通常私下解决的方法,多是以和解的方式;但也会用上一些荒唐的举措,如抓阄、天审等。可不管用啥样的办法,大多数的百姓人家都不愿将纷争交由官府办理。因为百姓们都知道,一旦把事儿交给了官府,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吏,必将他们吃得连渣都不剩。这就如同“苛政猛于虎”[苛政猛于虎,语出:《礼记·檀弓下》
——作者注]的典故一样,老百姓情愿生活在有老虎吃人的地方,也不愿住在无老虎的官府辖地。就是说,官吏比老虎还凶猛。
所以,当李时渊闻说爷爷欲将自己送给官府办理时,他是死活都不愿意,医养堂的人闻说了也都吓得直哆嗦。
然而,当他们听到黄太医建议把李时渊直接送入狼窝沟,而李清风竟然也同意他的提议时,大家同样是吓得直哆嗦。
黄承罩凶狠地捏住李时渊的胳膊,使劲地将他从哥哥的手拽出,并拖至到了黄太医的跟前。李和衷则急忙回到李清风身旁,语带哭腔地央求着说:“爹,爹呀!您可不能将渊儿送官哪!他要到了哪儿,可就…就全完啦呀。”
李时深也急忙跑来,摇着爷爷的手连声央求道:“爷爷,我弟弟不能往那送啊!不能…不能,不能啊!”许多人也都过来央求。
此时,一直都不著声的黄太医站起来,慢慢地走近李时渊,并绕着他,边走边打量着摇头“啧啧…啧”地叹道:“哎呀,你爷爷咋这样狠心哪!啊?”继而,他半蹲下身子,用手指着李时渊身上道道的伤痕说,“你要是到了官府哇,那打得可比这厉害啦。黄爷爷可不是吓你喔?就你这么个小身躯,不出三天就没喽。”他又近到李时渊的耳旁恐吓着说,“是活活地痛死的!好惨噢。”说着,他直起腰来,虚情假意看着李时渊说,“不过,你放心!你黄爷爷会帮你的。”又歪起头故意地问道,“你想要黄爷爷帮吗?”李时渊并不相信他的话;可无助,却又渴求尽早解脱的他,仍仰起脸天真地点点头。
黄太医见了,即嘿嘿地阴笑道:“哪你黄爷爷就尽量想个办法,帮帮你。不过,只是黄爷爷想不行,还得靠你爷爷。”忽然他把脸绷起说道,“哼哼,除非他不是你的亲爷爷!”黄太医冷冷地撂下这么句话后,即冲李清风走去。
他来到李清风跟前,装出一副老朋友的样子说:“清风兄,你这是何必呢!我要是真想报官,又何必打老远地拐到这儿来呢?”并语气恳切地怪责道,“是,他们绑了您的孙子,还略微动了点私刑。可当时我不在啊!我要是在,能让他们这么干吗?”他假模假式地摆着手说,“我可是个太医呀,是太医总管哪!我能不怀仁厚德吗?嗯!”他又咬定李时渊就是凶犯说,“不过,话又得说回来,您这孙子可是负有命案的呀!”
李时渊赶忙申辩说:“小姐不是我害死的,我是被冤枉的!”黄太医却猛然瞪起眼来,冲他回了一句,“哪也是疑犯!懂嘛?是疑犯!”
他凶狠地瞪了一眼李时渊,又不紧不慢地冲李清风说道:“不过嘛,我觉得这事儿,咱还是可以私下解决的嘛。”又很是虚情假意地说道,“更何况~,我黄罘瞒一向是个极念记旧情的人哪。”
忽然,他压低了嗓子,极小声地说道:“我从来~,从来就不曾忘记过您清风兄的好嘞。”他更凑近了说,“老实说,要不是清风兄援手那秘药,哪有我黄太医的今天哇。”
可以说,黄太医这极小声的一句话,还算是真话、实话;而其它的多是假话和骗人的鬼话。
其实,黄太医对李清风不惧报官的举动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多年来他俩为了这秘制药引子的暗斗,早已有了一种“默契”,即:只要你黄罘瞒的要求只是口头说来,而不是恃权强横、逼人太甚;那么李清风也不去说破秘药由来的真相,并一如既往地履行诺言,否则,情愿斗与他个鱼死网破。所以,也正是因有此顾虑,黄罘瞒才专门备下了所谓的两套方案。
见第一个方案已难行通,黄太医便讨好地先唠叨了几句念旧情的话,然后,他回到踏凳上坐了,悲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