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孙儿又请求说,“黄老太医,您行行好,先放了他。咱们万事有商量?”
黄太医猛然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商量!还能商量啥呀?”他故作悲戚地指着身后的灵柩说,“你看吧!我那可爱的孙女,这会…这会就躺在那冰冷的棺椁里哪。”他哽咽着掏出手帕,拭了拭眼窝,然后将手帕揣起说,“本来,我这宝贝孙女,也就是下个月,就要被亲王府的贝勒爷纳做为侧福晋。可现在她…她她…”黄太医竟哽咽住了。他停顿了一下,再次取出手帕拭了拭眼窝。
突然,他指着李时渊厉声说道:“就是他!你的孙子,是他害死了我的宝贝的孙女啊。”他凶狠地走向李时渊,厉声骂道,“你这个妄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你可知道?你害死的不只是我宝贝的孙女,你害死的,更是贝勒爷的女人哪。你得偿命!”黄太医的这番哭诉把在场的人都吓住了。
大家即刻议论起来,有人摇头,有人叹息,有的人干脆就附和着黄太医的意思说道,杀人就得偿命啊。而医养堂的人却是个个面面相觑,惊得不知说啥是好。
李和衷听了,吓得两腿发软连声说道:“完了完了,这可是死罪啊!”李清风也是被惊得一脑子的空白。他木然地盯着孙子,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即将消失的生命。而黄罘瞒和黄承罩爷俩却是好不得意,黄太医还特意地向儿子丢了个眼神,黄承罩自然是心领神会地冲爹爹咧嘴笑笑。
李时渊却一再大声喊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小姐不是我害死的。”他愤然转过身,怒视着黄府的家丁说,“是他们!是他们没拦住小姐;我是冤枉的。”又愤怒地冲着黄承罩喊道,“是他把小姐逼下山崖的。为了冤枉我,他还逼着大家说谎。他最坏…最坏…最歹毒!”李时渊怒极地连声喊道。
黄承罩被李时渊控诉得慌了神,忙怒骂道:“闭嘴!敢再胡说,老子抽死你。”说着,甩起鞭子,狠劲地抽打李时渊,并凶狠地叱责道,“你不是都招了嘛!还想抵赖?老子这就抽死你!”他再次抡起鞭子,劈头盖脸的再次狠抽,李时渊被抽得“哎哟哎哟”地直喊,不住地后缩着身子。
李和衷见儿子身上又霍然暴出多条血印,心痛的他直冲黄承罩作揖哀求说:“不能打呀!别再打他了,求您别再打他了!”李时深则愤然地冲过去,他大喝一声“住手!”并一把抓住了黄承罩的手腕。然而,已被抓住手腕的黄承罩,压根就没把这少年放在眼里,而是仗着自己的一身蛮力,竟将高举的手一沉,顺势把手中的鞭柄变作短杵径直戳向李时深的胸口。
李时深已料到他有这么一手,自是灵巧移去半步,再闪身避过;可他那抓住黄承罩腕骨的手却是一依然牢牢地捏着。但见李时深在闪身之际猛然一用力,黄承罩顿时觉得手腕骨似要碎了一般的剧痛,他忙抡起左手向对方的脖颈劈去,李时深不愿与他过分纠缠,便手上用力、一捏一送经直把个粗壮的黄承罩送出了二步之外,并盯着他警告说,“你再敢打我弟弟,我就碎了你的腕骨!”
黄承罩这才意识到这少年的武功非同一般!他揉着麻辣疼痛的手,歪嘴骂道:“臭小子!你…你真要跟老子过招么?好,你你…你等着。”说着,他忙从一边上家丁手中要来一把大刀,又冲李时深亮了个马架,然后虚张声势地喊道,“来呀!你敢上来么?老子一刀就能劈了你。”
李和衷见状,吓得慌忙上前作揖并连连赔着不是说:“黄老爷,您息怒!您请息怒!我儿哪是您的对手啊。他…他就是,一时心痛弟弟,才才…才敢冒犯了您啊。我向您赔不是!赔不是!……”李和衷又是拱手,又是作揖,连声赔着不是;而李时深却是狠瞪了黄承罩一眼,即转身去把弟弟扶起。
黄承罩仍端着架式,摆出一副不欲罢休的狠相,斜眼瞪着李时深;可他心底却直在发虚。他没想到李时深小小年级竟有如此深的功力。真要打起来,弄不好这老脸可要丢大了。毕竟他早就听人说过,医养堂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其“郎中拳”最是神秘厉害。而在以前他是不信的,现在他不敢不信了。
见李辞归已悻悻走开,而李和衷还在拱手作揖、赔不是;黄承罩总算觉得挽回了点面子。他站直身子,将刀抛给家丁,揉着热辣辣的手腕,并显出不服的样子骂咧道:“哼,臭小子!今就给你爹点面子。”他又气恼地冲李和衷大声说,“我女儿的命都没了!你赔再多的不是,又有个鸟用啊?”
他有意地看了一眼车上的棺椁,突然指向李时渊,并连声质问道:“你说是我逼的?又说是他们没拦住小姐?有人信嘛?啊!”他猛然转过身来,瞪起眼珠冲一名家丁大声问道,“你见我逼小姐跳崖了吗?”那家丁吓得慌忙摆手说,“没没…没有!老爷怎会逼小姐跳崖呢。”
黄承罩又挨个地指着问道:“那你看见了吗?你,还有你?你你…你!”他又抬头向后面的黄家人喊,“你们谁看见啦?”家丁及黄家的都个个摇头说,“没有,没有。……”
于是,黄承罩得意洋洋地回过身来,向着围观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