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洛白歌不甘,踏于水面,仰头质问。
“你修道为何?”平和的声音,从山顶传下,反问洛白歌。
“我为楚君,秦让我国破家亡,让我子民陷于水火,我来此,索要凤梧之秘,还我子民一个国,一个家!”蓬莱宗主,天下修道第一人,洛白歌知道隐瞒不了,也不想隐瞒,他的心中,本就杀意满满,又何必去伪装?
“故而,你要让秦国子民,陷于水火?让本可以安生的楚国子民,再次卷入无休止的战争中,付出更多的鲜血,去重建你口中所谓的国与家?”言语夹杂道意,向洛白歌的心间,抨击而去。
洛白歌沉默,他何尝不明白这些,何尝不明白战火代价,可是……国与家,不能毁,这是信仰,不仅是他的信仰,更是千万楚国子民的信仰。
即便代价是……血与泪,依旧不容动摇!
“秦灭楚,这是因,我重铸凤梧,这是果!国与家,一生只有一个,不是代价,可以衡量,也不是大义可以偏颇左右,因为国与国之间,没有大义可言,血债唯有血偿!难道修道,就不能有杀心?难道修道,就必须隐忍?难道修道,就是为了天下人负我之后,去用所谓的大义,让自己任人欺凌?!”
“道讲求心平,可……不是懦弱!”洛白歌道,带着铁血,不容动摇。
“这……便是你心中的道?”语气中,夹杂着惆怅与慨叹,似感受到来自洛白歌心中,那澎湃若海的杀意,“那你又要如何对待秦国子民?冤冤相报,何时能了?”
“冤冤相报,从古至今,即便要了,凭什么是我来了,为何不能是秦国?!”洛白歌质问,满心愤懑,世人尽恶,凭何要我一心向善!“我,不为杀戮,只为还我子民一个家!”
洛白歌道出了自己的回答,他要做的,是重建楚国,秦国的子民,他不会迫害,可若是阻挠他,他身为楚君,自当镇压一切!
“一派胡言,道若如你口中所说,那要蓬莱何用?你的道,太过自私!你无法踏足蓬莱!”声音带怒,在否定洛白歌。
蓬莱山顶,皑皑白雪之上,有着一汪寒潭,清澈透明,其深,似贯穿了整个山体,此刻,一道身影,立于湖面之上,身穿素净道袍,没有任何图案,淳朴自然,到了极致,如同返璞归真,与自然契合为一体。
他,便是蓬莱当代宗主,陆通!
“杨道,这便是你执意外出想要带回的孩子吗?”
陆通叹道,夹杂着哀愁,追思之中,有着惋惜,可无论心境如何起伏,他脚下的寒潭,没有丝毫波纹晃动,只因,他是修道第一人,他的道心,已然上善若水!
“蓬莱此劫,无法避免了吗?”陆通自语,没有答案。
此刻,洛白歌踏足于水面之上,不敢再妄自登岸,“陆宗主,您应该知晓我的身份,知晓我与杨道的关系,也知晓我先祖洛天之事,您为何阻拦于我?”
“蓬莱自古与世无争,你杀心过重,不适修道,蓬莱,不是你能够踏足之地,即便让你踏足,你也无法踏完问心路,无法修出……道心!”陆通道,有着劝退之意。
“若我踏完问心路,陆宗主,便能遵守蓬莱历代来,与先祖洛天的约定吗?”洛白歌问道,他自然不会退,他来蓬莱的目的,必须达到。
在他原本的预测中,凭着洛天与杨道的关系,他能够顺利踏上蓬莱,可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您的师弟杨道,死于秦土,难道您,就无动于衷吗?”
洛白歌质问,心中愤懑。
“他出蓬莱之刻,便已然预料到了身亡之果,这……是他选择的路,你无须言语激我,他的死,由你而起,无关蓬莱!”陆通站在寒潭之中,言语淡漠,甚至有些无情,可是,他的双手,却在不由缓缓握紧,暴露了他心中的在意,在意杨道!
“修道之人,难道都如宗主,道心坚定,冷血无情吗?”洛白歌冷笑,被陆通的言语激怒,不在乎对方的身份,出言讽刺。
“放肆!”陆通怒言,夹杂道意,洛白歌站立的水面,顿时掀起风浪,“蓬莱,不适于你!”
陆通的声音缓缓消散,山林重新归于平静。
洛白歌浑身被淋湿,可坚定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我必取凤梧之秘,必取破帝气之法!”
洛白歌知晓,他已然不能顺利登上蓬莱,既然这般,便只有强行为之,强行踏上问心路!
思索间,洛白歌再度登岸!
“咚!”
钟声再次从山顶传出,直逼洛白歌心间,欲要将洛白歌震退而出,洛白歌身躯一震,眼中涌动疯狂,口溢鲜血的同时,脚步死死稳住,不愿退后一步。
“区区道钟,凭什么阻我?!”洛白歌低喝,再次举步,向前踏出。
“咚!咚!”
清脆的钟声,再次传出,逼向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