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姜寒的话语，已经是十足的证据，可洛白歌心底，对于曾雨琬的信任，让他不愿去相信，毕竟他曾经与曾雨琬，性命相托。

“殿下，如今看来，曾雨琬的出现，虽在情理之中，可是细细想来，其中的蹊跷并不少，您遭遇刺客时，她在场，或许是巧合。可是她说自己被沁阳城巡抚用去结交高官子弟，为何在你们逃离后，沁阳城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说不通。”言语间，姜寒眉头紧锁，越分析，觉得曾雨琬越不简单，“这一切，我们都大意了，殿下。”

“可那次此刻袭击，她的确从沁阳城中请来救兵，救下了我的性命。”洛白歌想要辩解，曾雨琬既然会救自己，应该便不会害他，而且当时情况的危急，并不像是演的。

“正因她救过殿下，所以我们对于她，才一直未曾产生怀疑。她救殿下可能是真，但离开沁阳城巡抚府邸时，目的或许便有了变化。殿下难道不觉得，你离开沁阳城巡抚府邸太过轻易了吗？数百刺客尽皆死去，线索已断，殿下虽有可能是侠士义举，可至少也因该被盘问一番，他们就这般放殿下离开了？”

曾雨琬平时的表现，贪玩率真，表现得太过自然，实在让人难以生起疑惑，即便是姜寒，也未曾察觉出什么异常。可今日曾雨琬道出七绝剑术，实在是难以解释，姜寒不得不去分析，曾雨琬藏得太深。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洛白歌有些发怔，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洛白歌依旧认为，曾雨琬跟着自己，并没有其他的意图，因为这一切若是假，曾雨琬未免太过可怕。

而且，从自己这里，曾雨琬又能够得到什么？

可姜寒的分析，洛白歌找不到话语来反驳，甚至此刻的他，都觉得曾雨琬身上疑点重重。

姜寒知道洛白歌对于曾雨琬的心意，可是当下的局势，必须谨慎，这一切，不得不说。

“最乐观的，便是沁阳城巡抚觉得殿下和刺客有关，若直接审问，难以查出什么，故而刻意将曾雨琬安排在殿下身边，想看看殿下的究竟，若是这般，我们倒不用担心，任由她去查，可怕就怕在……”姜寒目露沉思，言语凝重。

“什么？”洛白歌心有不详，隐约猜到什么。

“曾雨琬一开始便在欺骗殿下，那些刺客，并未全部身绝，沁阳巡抚，从刺客那里得到了讯息，知道殿下是从韩国潜逃回来，可一时间，又不能确定殿下的意图，故而将曾雨琬安插在殿下身边，观察殿下的举动。”姜寒道，心中已经不能平静。

“老臣猜测，那日突兀出现的柳红，便是来与曾雨琬对接之人。”

“按照姜老的意思，李君的出现，也与曾雨琬有关系？”洛白歌顺着姜寒的思路而去，近日来，一连串的蹊跷，都与曾雨琬联系起来。

“或许是的，从一开始，老臣便大意了。”姜寒知道出现了大纰漏，可局势越是严峻，他就必须越是镇定。

姜寒知晓，如果真如他分析那般，风五琴行，多年来，即便再怎么隐藏，还是会让人起疑，这一切的变故，必须立刻想出办法应对。

“殿下，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这几日，我会在暗中调查曾雨琬，如果真的如老臣猜测那般，风五琴行，不能再用，也顾不了什么进宫不进宫了，殿下必须立刻动身去蓬莱，索要法门，不能再出现什么差错。”

姜寒在安排后路，若曾雨琬真的如他猜测那般，洛白歌即便进宫，也定然备受怀疑，难以取得秦王的信任，计划被打乱，只能来日再想办法。

“那眼下……”洛白歌情绪有些低落，他不愿去怀疑曾雨琬，可是事实，却不容她辩解，他内心的曾雨，率真而活泼，虽然有些娇蛮，可是却那么真实。

到头来，这一切，是假吗？

洛白歌心中自嘲，伤感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涌，他很想此刻去抓住曾雨琬的肩膀，让她告诉自己这一切是假的，只是姜寒的猜测，曾雨琬还是曾雨琬，不是其他人。

可是，他不能，眼下的形势，已经不允许他冲动，不允许他行差踏错一步。

洛白歌的情绪，自然被姜寒察觉，姜寒心中一叹，却不得不开口，“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他们如今没有举动，便证明还没有查出端倪，我们若在此刻显露出异常，反而会引人怀疑。”

“而且，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或许雨琬姑娘，真的是恰好识得楚国七绝剑，一切都是我们多心了。”姜寒见洛白歌出神，内心是在不忍。

但愿，这一切，真的只是多想。

“我明白了。”洛白歌知晓，姜寒的话语是在安慰自己，这世间，哪来这么多的巧合，洛白歌怅然若失，心中却无比期盼，希望自己那一丝侥幸，最后能够成真。

不然，今后，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曾雨琬。

“殿下不需多想，老臣会安排这一切，殿下只需做好眼下应当做的便好。”姜寒言语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