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4 / 6)

致剑无敌 嵇易衷 10423 字 2017-05-24

得将“希望之火”暂且搁置在那人手上,接着在他的催逼之下赶忙往里走。的确已经太晚了,有几个屋里已经没有了光亮,其中就包括他所要进入的那间。

屋里并不算漆黑,有人佩戴着夜明挂饰,还在持久的给屋里带来些光亮,在那些光亮的照射下,黄搏悄悄走了进去,他能隐约感觉出,这里不久前有一场欢迎“胜利者”凯旋的仪式,那种氛围在自己进屋的那一刻又重新被点燃,而且相继复燃出一种专门给失败者的一种气氛,最显而易见的,他瞟见了几张在幽暗亮光照射下的阴恶嘴脸。

又是和衣而睡,沉思冥想中,心里记挂着那柄长剑,久久不能入眠。半夜他很想起来喝口水,满嘴的血腥味,让他始终能回想到之前自己惨不忍睹的画面,他想努力忘掉那些不堪,可嘴里的味道总是在提醒着他,而对于周遭人等的忌惮,也让他始终没有足够的勇气起来找水喝。

翌日,当人们看到黄搏手中的长剑,以及他那张淡漠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异样之态时,不免对他起了猜度,觉得他这般神态好似前番是深藏不漏一般,如今这是要拿出像样的兵器来威慑一番的,于是不免又对他起了提防警觉之心。

而当面对玉兰花之时,黄搏才真正算是见到了一张能读懂的脸,那脸上写着只有他能够明晰的内容:她轻描淡写地低了低头,那是与自己打着“心有灵犀”的招呼;继而赶忙将眼神躲闪开,是不想让他人看出什么端倪;而那自始至终略微紧绷的面容以及那彷徨的神情,是只有他能够捕捉出的担忧,担忧自己昨晚练剑之事泄露出去。

黄搏能够理解她的担忧,就像能够理解自己不愿意正大光明地练自己的剑法一样。自天下第一的黄仕隆败落那年,剑术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便就日趋没落,而就连当今的皇帝都好似厌烦练剑之徒了一般,京城训武院中的剑术课上,那年御驾观摩的他愤愤而去,从此人们便将剑客的梦做到了尽头。而像玉兰花这等依旧握持着长剑偷摸苦练的原因,无外乎祖上是剑术上的名门望族或是一代宗师,继承是他们不得不走的一条逆流而上的道路。可明目张胆地练剑,无疑是会遭人讥笑的。而对于玉兰花,剑术不只是羞于示众的没落兵器,还带有无力振兴、继承的羞惭感。

“我发现你很多情呀,现在又看上玉兰花了?”坐在一旁的古寒将看在眼里的“不寻常”冲口而出,还不忘故意将“玉兰花”三个字加重了声调。黄搏当即听出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连忙假意侧过头去看着古寒,而实则是用余光扫视身后的刘追。果然,古寒还是了解他的跟班的,黄搏看到了一双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眼睛里好似没有任何内容,却又好似充满了内容。许是他也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怒火已被古寒轻而易举地撩起,所以才有了那样的眼神。

只那匆匆一扫,黄搏便就将脑袋板正了回来,不知是被吓回来的,还是仅仅是一种本能地逃避。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方才不自觉地看了玉兰花那么久;后悔自己一个字都没有反驳回去;甚至还在后悔那个简单迅捷地扭头窥探。他隐约觉得,自己好似又得罪了一个人。不过对于刘追,得不得罪他,都好似没有多大的区别,有的也只是敌恨得深浅不同罢了。

这天他们终于迎来了孙二虎的课,不是他们有多么期待他的课,而是仅仅出于好奇。他们好像已经习惯于把每一位训术师都想像成深不可测,所以他们都在迫切地想要看看孙二虎这个所谓的院中“一虎”,到底有多么得难以想象。

出人意料的是,他们没想到向来准时到场的孙二虎,这堂课却是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他们像是坐在婚床上的新娘子一般,即紧张不安,却又翘首以盼。

看着别人手中一把把的好刀,黄搏刚刚复原的兵器在手的踏实感,被轻而易举地撼动着,心中滋生了丝丝“有恐不及”之感。毕竟是主训术师,毕竟掌控着“生杀大权”,尽力地讨好是多数人都会意识到的举措。黄搏看得出来,此时讲武堂中的大刀,比之刚来之时有了明显的增多。他想,这大概不完全是为了讨好孙二虎而特意为之,更多的是为了“另谋出路”。他们并不觉得在前番几路兵器上,自己能够在这个群体中出类拔萃,所以仓促“换刀”,是为了孤注一掷,做最后的一搏。

至今为止,人们并没有发觉有谁的刀法令人印象深刻,唯一秀过刀术的人便是那于仲彦了,不过那也成了一场笑话而已,不值得在他们心目中留有痕迹。而多数人对于自己的刀法还是有着信心,因为都自恃同别人一样重视着刀术,即便这种自我鼓励的方式,并不能完全说服自己。

武生们不停地在猜测孙师是为何事绊住了脚,不然是不会迟迟不来的。就在竭力为其开脱之际,孙二虎不急不躁地闪身进得屋内,有些心不在焉的人一时并没有发觉到,直到他平稳地站在讲案前时,他们才得以察觉,身形赶忙挺直坐正,拿出一份如临大敌的神态来,好生应付着。

孙二虎抬眼一看,一副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愉悦了几分,不过神情却还是那么得平常淡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