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晦涩的对白(1 / 2)

吴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内心的恐惧,就像野草一样迅速的生长起来,覆盖到了全身。他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想远离那些粗暴血腥的疯狂,待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坑壁的边缘。

周围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有男有女,或站或蹲,眼中却是同样的惶恐和不安。其中有个年纪不大的,双手抱头,瑟瑟发抖,带着哭腔重复着:“妈妈,我错了,我要回家……”

野干悄然飘落到他们身边,在坑壁上随手一画,便有一张石门陡然出现。他推门而入,回头神秘一笑,说:“你们几个随我来。”

漫长的通道内光线昏暗,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大家都在为未知的命运而沉默着,只有脚步声,和吴铭身上的铁镣碰撞声,在不断回荡。

终于,野干停住了脚步,前方一束强烈的光照,笔直地射了下来,营造出了一种舞台剧的微妙气氛。

野干把年纪最小的那个少年拉到身旁,面露温柔,将手轻轻放到他肩上:“你以后,要懂得尊敬长辈。”又指着光束对他说:“从那里回家罢。”

少年脸上泪痕犹在,吸着鼻子说了声:“谢谢”,勇敢地跑进光束里,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顺着光束往上飞去,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其他人的眼中顿时都灼灼地燃起了希望。

野干再同余下的人,分别叮嘱一番,有女子是“要口中积德”,有男子是“要善待动物”,等等,送他们都离开后,唯独只留下了吴铭一个人。

吴铭早就等得心急如焚了,可又不好发作,此时赶紧伸出双臂,把手上的镣铐摇得“哐哐”作响,催促道:“来来来,赶紧给我解了。”

野干慢条斯理地回应:“急什么,反正有的是时间。”

不由分说地拉着吴铭,一起踏入了光束中。那光束就像一根管道,将两人传送了好一会,最后弹射到了碧空中。

吴铭惊魂未定地往下一看,纵深不知几百米处,有一座巨大而荒芜的孤岛,正漂浮于白云缭绕间。岛的中间部分向内凹陷,依稀可见到里面有人,在来来回回的移动。

吴铭看着眼熟——这不正是自己每天辛辛苦苦搬运岩石的那个巨坑吗!俯视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想想觉得不对,连珠炮似的冲着野干吼道:“你这个臭狐狸!骗子!不是说可以回家吗?怎么弹到天上来了,刚刚那几个人呢?是不是都已经掉下去摔死了?那个小孩才多大呀,能犯出什么罪呀?怎么着也罪不至死吧!”

野干被骂,不仅不动怒,反倒哈哈大笑起来。吴铭要不是担心他会松手,让自己也掉下去,真恨不得给他两嘴巴。却听野干憋着笑说:“你这个人,笨是笨了点,好在心地善良。刚才的那几位,现在已经安全到家了。因为你是老猫托付过来的人,我就是怕你误会,日后记恨,才特别留你下来解释一切的。”

说完,又拉着将信将疑的吴铭,飘到孤岛的正下方。

岛下有无数中空的石柱垂立,每一个石柱里,都时断时续地洒落着某种细微的颗粒,而两人脚下影影绰绰的山峰,自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朦胧美景。

那些洒落到空中的颗粒,晶亮透明,随风飘舞,放眼望去,好似无数有生命的小精灵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跳跃的光芒。

野干展开扇面,接住一颗亮晶晶的小颗粒,呈到吴铭眼前,解释道:“这就是你们每天从高空倒落的石头,一点一点震碎而形成的颗粒。可惜你们都以为做的是无用功,却不知自己所挑的是多么珍贵的灵石,正是这些灵石的颗粒,化成云,化成雾,化成雨雪,保护着神山不曾完全被人类玷污。”

吴铭惊讶得半天接不上话来,心中好像有千思万绪在涌动,又感觉完全不得要领。

野干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悲凉,继续说道:“你也不要怪罪那些监工,他们其实都是几千年来,被你们人类虐杀的珍兽……人类总是容易被眼前的事物所迷惑,如今更是仗着所谓的科技,上天入地,肆无忌惮,藐视其它一切生灵。”

吴铭听到这里,倒是来了脾气,争辩道:“我们人类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可是你们又有什么权利关押我们,强迫我们做苦力,连一日三餐的基本标准都达不到。再说了,那里面大部分的人,你就是再关他八辈子,他都不会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错在哪里,你还什么都不告诉他们,又有什么含义?”

野干抬头看看孤岛,又低头看看群山,神色更加悲凉,语气也更加沉重:“万物皆有自己必须背负的命运,我不过是循例守职去做罢了。这其中的奥妙,个人有个人的参悟,自然无法相提并论。经曰:‘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我野干已在此镇守近千年,依然三毒未灭,何况区区人类。”

吴铭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胸中堵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又想起李胜利来,怒道:“你还记得那个叫李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