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缩短了施工时间不耽误耕种,也能充分利用民间民力,可谓一举两得。顾员外就是这东羊乡选中的大户,听说是本乡双水村的李非做出的新式农具,心里就起了心思,想把李非招到木器行做匠人,顾员外是什么人他不清楚,也不在乎,可如果是长孙府那就不同了,长孙府二管事姓王,就是看李白不顺眼的那位,好巧不巧的就是这顾员外的外甥,自己现在无权无势,更无身份地位,拿什么跟长孙府王管事争。如果一味强硬,那还混个毛啊,可偏偏李非又是个执拗性子,你如果好言好语邀请一番那倒罢了,现在你摆出这样的架势,是要逼我就范么。我李非虽只是普通农户子弟,也不是你一个顾员外说带走就带走的。
李非想罢,便直言不讳,“李大伯,别说一个小小顾家,就是长孙府又能如何?破门而入,凶徒进宅,他顾员外就是如此请人的么,此事不必再提,我李非虽不是什么名人贤士,可也不是这般就能屈从的!”开玩笑,李非的美好生活就在眼前,哪里可能会去顾家做匠人,一旦入了匠籍,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能不能脱籍全看顾家的脸色,李非哪里肯答应。
说罢,大手一摆,双臂轻轻一带就把老村正推开来,昂首大步走到那管家面前。
管家姓戚,名正义,从他身上却看不到一丝正义的影子。眼见李非走上前来,嘴角微微勾起,老爷动用不少关系弄到了新式农具在河北之地的贩卖权,只要这小子到手,那银钱还不是滚滚而来。到时候翻上十倍的价钱,加上朝廷推广的政令,那帮造反成瘾的泥腿子在朝廷天威面前只能乖乖认怂,卖房卖儿也得人手一具,你们生计关我屁事,朝廷政令还敢不尊吗?
至于这个什么李非,不过是农户罢了,自己一到,还不是腆着脸求自己收录,老爷吩咐要有理有节,真是太高台他了,就算你家有个在长孙府做幕僚的李白,那又怎样,我家员外的外甥可是长孙府的管事,区区一个幕僚,还是抄写书信的小人物,在顾家眼里还不够看。李非,他算个什么东西,等到了顾府,定要给他好看,哼!
想到这里,戚管家神情更加得意,仰头望天仿佛脖子落枕了一般,不阴不阳地说道“我说小子,我家老爷开恩,让你去木器行做事,别说老夫不照顾你,这可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儿,这就跟我走吧,记得见了老爷要磕头,啊对了,这桌椅不错,再打造十套送到顾府”
“咋咧?要带俺娃走?”戚管事话还未说完,就听院外响起老爹的喊声,接着一阵推搡声传来,老娘的声音也叫嚷不断,又是“哎呀”的倒地声,听得李非心头火起,一个健步上前,右拳紧握就朝门外冲去。
几个壮汉原本正靠在门口看热闹,冷不丁一个人影一闪,李非就冲了出去。
眼前的情景让李非目眦欲裂,只见三五个家丁打扮的壮汉把老爹打倒外地,一边踢一边骂骂咧咧“狗东西,打的就是你,敢推你阿耶”,老娘则被踹到一旁,一根烧火棍压在背上不让她起身。
草,李非怒火冒起,哪管其他,沙钵大的拳头直向抬脚踢老爹的壮汉而去。
“不要打我阿耶!”轰的一声,那壮汉猝不及防之下被李非的一拳砸倒在地,一脸惊骇地看着李非。另外三人见状,立刻卷起袖子满脸凶相的扑向李非。
李家门前顿时乱成一团,鸡飞狗跳。戚管事与李村正站在门口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非虽不会拳脚,身上挨了不少招呼,却如同铁塔般屹立不倒,招架之余还有余力反击。几人见自己全力出手还耐对方不得,心中恼怒万分,下手更是不留情。周围被惊动的村民聚在一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小小的双水村此时异常热闹。
李非头上挨了一拳,脑袋晕晕乎乎摇摇摆摆,老爹老娘的哭喊似有似无,几人见李非失去进攻能力,更是胆气大增,拳脚不要命的往李非身上打来。不多时,李非便浑身鲜血,衣衫破烂不堪。就在李非摇摇欲坠之时,心中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热流,与山林猛虎搏斗时的感觉如出一辙。周围的一切似乎变慢了下来,一个出手最狠辣的家丁挥来的拳头慢动作一般,在李非眼中清晰闪现,缓缓向李非眼前逼近。
似乎,比上次动作还要慢一些,李非心里这样想。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要打,那便打个痛快,还怕了你不成。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自己不过是不想父母受到伤害而已,这帮人却是凶残,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此,李非拳头又紧握了几分,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从身体深处涌起,蓬勃而出,势不可挡。就在众人以为李非就要非死即伤之时,刚伸出拳的那髯须汉子就嘭地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院墙上,把一尺厚的院墙撞出一大洞,吡啪啪几声巨响,却是撞到一堆木料之上,身下涌出汩汩鲜血,再无声息。
现场一片寂静,针落可闻。无人出声,更无人动作,众人呆呆地望着李非,他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余下两个家丁更是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癞三子,顾家力气最大,最好勇斗狠的家丁头子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