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众人翘首以盼,终于迎回了离家出走的夫人,顿时喜出望外。
燕青瑜大喊着扑了过来,“母亲!”
楚韵正在下马车,看着孩子紧紧攥着自己的脚踝,也是有几分哭笑不得。
燕长宁笑了笑,说道,“瑜儿,松开手。”
楚韵这才抬脚下了马车,燕青瑜牢牢握住了她的手,生怕她再跑了似的。
又渴又饿,眼睛肿胀,嗓子也疼,楚韵实在不想开口说话,便笑着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下人们也看见了她肿胀的眼睛,顿时又提起了心,小心伺候着。
春蔓和夏荷倒是没这许多顾忌,扑过来就哭。
秋梨抱着臭宝跟在后头,“主子,你可回来了。”
楚韵快走两步,抱过了同样红肿着眼睛的臭宝,心疼得不得了。
见她这副样子,众人也不好再多苛责。
楚韵饱餐了一顿,顺带让臭宝饱餐一顿,母子两个就心宽的睡着了。
燕青瑜搬着凳子坐在床榻边守着,看一眼书,看一眼床榻上的人。
燕长宁见他们各自安好,笑着摇摇头,去衙门了。
楚韵是被睡醒了的臭宝折腾醒的,孩子饿了,哼哼唧唧地往她怀里蹭。
喂了孩子,楚韵打了个哈欠起了身。
春蔓听见动静,掀帘进来了,“主子,可是睡好了?”
楚韵点点头,嗓音沙哑,“恩。”
夏荷跟着进来了,“伯爷叫人熬了些祛痛的药,主子快趁热喝吧。”
楚韵端过碗,一饮而尽,苦得顿时皱起了脸。
许是看她一张苦脸十分好玩,臭宝咯咯笑出了声。
楚韵看他笑出一个浅浅的酒窝,伸手戳了一下,“你笑什么呀,小坏蛋!”
看她恢复了往日的言行举止,春蔓夏荷对视一眼,皆是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这般就好,这般就好。夜色萧索,燕长宁和楚韵携着手往祠堂去了。
上了三炷香后,燕长宁起身去将那牌位拿到了手中,细细端详。
楚韵上前,露出丁点笑意,“我专门让春蔓花了大价钱去定做的。”
燕长宁也笑起来,“古往今来,能有几人供奉跪拜自己的牌位,你我夫妻二人也算是开了先河。”
楚韵脸上笑意渐深,“难得你不忌讳这东西不吉利,还能在这打趣我。”
燕长宁侧身看她一眼,伸手揽住她的肩,“阿韵一番拳拳爱意,为何要忌讳?”
楚韵看了眼木架上的祖宗牌位,回身瞪他一眼,“不正经!”
燕长宁便笑起来,生死场上走了一遭,他看开了许多。
到底是花了大价钱定做的牌位,用料和工艺太好,夫妻两人在火盆前站了许久,才眼见着那牌位被焚烧成灰。
之后,两人悄悄回到了屋内,一如当初楚韵一人供了牌位后,悄悄返行,不敢声张叫人知晓。
躺在床榻上,两人对视一笑,挤到了一个被窝里。
臭宝一周岁时,一家人简单吃了一餐饭,抓周时倒是很热闹,阖府的人在毯子周围围坐了一圈,看着臭宝在毯子上爬来爬去。
“少爷,抓印章印章!”
“少爷,这里有甜食,来这里!”
“弟弟,拿那只毛笔!毛笔!”
“臭宝,拿胭脂钗环!”
楚韵异军突起,一声呼喝叫所有人都愣住了。
燕长宁一愣,笑着拦住她,“阿韵,臭宝是男孩,拿胭脂钗环作甚?”
楚韵头也不抬,引诱着儿子往胭脂钗环的方向爬,嘴里回道,“我也不图他长大了达官显贵,只盼着他做个爱好女色的纨绔也就是了。”
屋内的人面面相觑。
燕长宁哑然片刻,追问,“为何这般想?”
楚韵抿了下唇,才笑起来,“我偏爱风流纨绔呢,万千美人为之倾倒,他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众人顿时笑起来,燕青瑜似懂非懂,但也跟着笑了。
臭宝却完全不理会旁人意见如何,爬来爬去,爬累了就撅着屁股流着口水睡着了。
众人拿他没办法,草草结束了抓周。
晚上,楚韵关起门来,验看各家送来的贺礼,不由满心赞叹。
燕长宁却突然捉住了她的手,将人揽到膝上。
楚韵疑惑,放下笔,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怎了?”
燕长宁看了看她,烛光下,怀里的人已有了几分成熟样貌,不似初嫁时那般青涩,他深知她偏安一隅的乐观性子,如今却逼得她身先士卒满心悲苦。
“怎不说话?”楚韵又问。
“阿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