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孩子起身福了一礼,“多谢圣上!”
姜宣帝走近了些,楚韵伸长胳膊,将孩子递到了他手上,见他抱稳了,退了一步,低垂着头站着。
“这孩子叫什么?”姜宣帝问道。
楚韵回道,“尚未有正名,平日里喊着乳名。”
姜宣帝追问,“乳名唤作什么?”
楚韵顿了一下,低声道,“回圣上,喊作臭宝。”
姜宣帝似是愣神一瞬,哑然失笑,没再多问。
略抱了片刻,眼见孩子在他怀中待得不适,似要醒来,楚韵有些着急。
还不等她开口,包着孩子的襁褓渐渐渗出水色,楚韵当时脸色就变了,急忙跪伏下去,“请圣上赎罪!幼子无知,冒犯与您!”
臭宝哼唧着醒了,尿湿了尿布到底是不舒服了。
姜宣帝急忙命她起身,“平身,朕不怪罪与你,孩子醒了,你来哄哄。”
楚韵谢过,急忙起身抱过了孩子。
姜宣帝袖摆有一小方洇湿,不由有些怔然,曾几何时,他的元子也曾尿湿了他的衣摆。
“来人!”
楚韵带着孩子匆匆出了王城,回程的马车中,给孩子换了尿布和襁褓,这些物什都是送她出宫的宫人给的。
回到府中,燕长宁抱过了孩子,另一手揽着腿软脚软的她回到了屋里。
楚韵歪在榻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将臭宝安置好,燕长宁走了过来,将她紧紧搂住。
楚韵始终没抬起手回抱住他,就那样丢了魂儿似的发呆。
伯爷与夫人分房睡了。
这消息叫兴宁伯府的人都提心吊胆的,更别提,夫人整日整日的板着脸,一句话都不多说,伯爷也是,每日忙到快要宵禁时才回来,一回来就往书房走,也不回正院去瞧瞧夫人和少爷。
春蔓等人有心要劝,但常常是才开了一个头,就被夫人冰冷的目光吓得全然不敢再开口了。
燕青瑜也提着小心,母亲已经许久没笑过了,每日神色淡淡的,整个人也懒懒的,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对他也不甚关怀了,小小少年满怀忐忑,生怕母亲不要他了。
阖府的人都不好过。
臭宝终于学会爬了,府上的人为了庆贺做了一桌子好菜,一家四口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了这顿饭,就各自回屋歇息了。
燕青瑜战战兢兢地看着父母亲一句话的交流都没有,就那样静坐着用膳,用完膳母亲抱着臭宝走了,父亲在她身后用一种复杂难言的表情看着母亲。
臭宝八个月左右时能用些粥汤了,楚韵便给他断了奶,任凭他如何哭嚎也不心软。
就这样僵持了一月有余,春蔓等人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劝着主子和伯爷和好时,楚韵一个人往城外山上去了!
不但没叫任何一个人知晓,没收拾行李,还连臭宝都撂下了没带!
众人这才知晓,这事儿闹大了!
楚韵用钱雇了一顶轿子送自己出城,花钱让撵夫送自己上山,径直往清风观去了。
泓慧道人正拿着扫帚在清扫,瞧见她时,有几分诧异,“尊者。”
楚韵呆呆地看向她,张了张嘴,没吐出一个字儿来,她已经许久没说过话了。
泓慧道人没再多说,行了一礼,领着她往她曾住过的屋子去了。
一阵冷风吹过,楚韵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日乌西陲,天色早已晚了,她低下头,就见桌上放着一碗冷掉的粥并两个馒头。
馒头是用糙米做的,很难吞咽,但楚韵还是一口一口吃下去了。
吃完,缓了缓,楚韵踏着月色往外走。
山风冷肃,楚韵站在道观门外硬是没挪动,没片刻,后来的泓慧道人将她拉近了门内。
一盏烛火幽微,泓慧道人看着她呆呆的样子,不由轻叹,痴儿。
“真人——”楚韵开口,声音哑涩,近似无声。
泓慧道人将一盏热茶推到她面前。
捧着茶杯,楚韵却不再开口了。
泓慧道人陪着她静坐一夜,黎明时,目送她行去。
楚韵在半山腰见到了前来接她的燕长宁,四目相对,没片刻,楚韵的眼泪就扑簌簌的掉下来了。
燕长宁上前,蹲下了身。
楚韵扑到他后背上,由他背起,往山下去了。
楚韵哭得不能自抑。
楚韵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心灰意懒崩溃到不能自持,她实在害怕,怕燕长宁无法从战场回来,怕臭宝被莫名其妙的王权者杀害,更怕她这弱小的家任人鱼肉无法反抗。
从她必须让自己的孩子入宫面对未知的生死伊始,她就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她是这个朝代的一员,必须如同这个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