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秋梨说话,掀帘进来的夏荷快嘴道,“夫人,我知道呢!”
秋梨有些恼了,扑上去要捂她的嘴,“你不许说!”
春蔓也跟着进来了,“主子,我也知晓的。”
秋梨一个人管不了两张嘴,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羞红着脸不再言语。
“夏荷,你说。”楚韵冲着夏荷抬了抬下巴。
夏荷嬉笑道,“那子书仰慕秋梨姐姐多年,如今成了城外庄子上的管事,自觉有了底气,便可着劲儿的献殷勤,今日送些吃食,明日送些钗环,秋梨姐姐本不应的,说子书太小,谁料到这小子央求伯爷将他名牒上的年岁改得比秋梨姐姐还要大一岁了,秋梨姐姐便心软了,应了那小子。”
楚韵倒是有几分惊讶,子书今年不过十八的年岁,秋梨已经双十有二,差着不少,这小少年倒是有些胆气,看着秋梨通红的颈子,楚韵悠悠道,“秋梨啊,这事依我看是不行的。”
秋梨抬起头来,脸色一变,“主子——”
伸手制止了她再说,楚韵慢悠悠道,“子书这小子想得倒美,空手套媳妇,男子汉大丈夫,想娶我的美貌丫鬟,还让我的丫鬟来我跟前开口,像什么样子!叫他明日将聘礼单子列出来送予我,让夫人我瞧瞧他的诚心,再说旁的!”
秋梨一愣神,边上春蔓和夏荷笑嘻嘻的搡了她一下,秋梨回神,面上的笑意和眼里的泪水都压不住,咧着嘴行了礼,“是,主子。”
秋梨和子书的结亲仪式很简单,秋梨穿着嫁衣从兴宁伯府的偏门乘轿离开,两人在城外的庄子上成了婚,拜高堂时,楚韵坐在了上首,喝了新人敬的茶,似模似样的叮嘱了几句,给了两个大红封。
喜宴是兴宁伯府的人和庄子上的几个农户撑起来,坐了几桌,吃喝尽兴,各自离去。
楚韵高兴,多喝了几杯酒,有些上头,由春蔓和夏荷搀着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等到傍晚臭宝饿了,小嗓子嚎得嗷嗷的,楚韵又不敢给他喂奶,生怕有什么不妥,最后只好向长安侯府求救,借了一个奶娘来。
臭宝不依,宁愿饿着死活不喝,楚韵没办法只好多喝水加快新陈代谢,这才敢给他喂奶。
看着偎在怀里睡得香甜的臭宝,楚韵无奈,“这狗脾气到底是随了谁,这么难伺候!”
燕长宁掀帘进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话,顿时笑起来,“不是随我,自然是随了你了,你还想赖在谁身上?”
楚韵抬头看他一眼,“你说我是狗脾气?”
燕长宁忙道,“我不是这样说的。”
楚韵扭过头,“哼”了一声,不愿搭理他。
燕长宁连忙哄人。
身边伺候三个大丫鬟里解决了秋梨的婚事,楚韵就关心起春蔓和夏荷来,恨不得一息之间就给两个人找到如意郎君,将她们嫁出去。
春蔓也是怕了她,恨不能躲着走。
夏荷是个胆大的,也敢说,听主子三番五次提起,眼珠子转了转,“主子,奴婢瞧着子诗就不错。”
楚韵瞟她一眼,挑了挑眉梢,“你有这意思,可与子诗说起过?”
夏荷摇摇头,“没呢,奴婢是这几日瞧上他的。”
楚韵笑起来,“当初怎没瞧上呢?”
“当初奴婢没想成亲,如今瞧着秋梨姐姐成亲,便也想了。”夏荷老实说道。
楚韵戳了她一指头,“你这妮子啊,不知羞。”
大宣五年春二月时,夏荷和子诗成了亲。
春三月时,楚韵名下的成衣铺子的掌柜梁友亮,求上了门,为独子梁宝向春蔓提亲,询问过春蔓后,楚韵允了。
至此,楚韵将自己身边的丫鬟全都嫁出去了,如今瞧着,身边一溜烟儿梳着妇人髻的年少妇人,这样嫁了人还愿意待在主子身边的,自然是一等一的贴心人,是以带出去特别长脸。
国泰民安,万事安稳,朝中便有人上疏请求姜宣帝出行祭天。
恰逢姜宣帝登基五年,元子也满五月,凑了个整十之数,百官便借着这名头想让皇帝祭天,以彰显天子的威仪,好叫万民臣服。
楚韵听燕长宁这般说,脑子里九曲十八弯有了许多阴谋论,但最终也没就这事儿多说一句多问一声。
燕长宁知她不爱搭理这些事,因此也只是将这事情当做消息说与她听罢了,“这事尚有的闹腾,若当真出行,只怕我会在随行之列,我说与你听,你有这一知便可。”
楚韵点头,“我知,我提早叫人为你收拾行李,到时候不至于慌乱。”
夫妻两个还在说着出行祭天的消息,没过几天,叫谁也没料到的事发生了——
元子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