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抓捕!(1 / 3)

每个穿越者都以为自己会是帝王将相,其实更可能的是劳苦大众。

丁义没有处死这个“南越国间谍”,只是把他打发到工地上做苦工——现在工程任务紧的很,需要人手。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陈直裹上一块兜裆布,便和几万民夫一样被士兵牵去做苦工。长久的劳作与囚禁,使他们个个瘦骨嶙峋、不成人形,在暗夜中犹如被剔骨刮肉的饿死鬼。

陈直看着他们那副半死不活的恐怖模样,心中既悲哀又恐惧。还要多久他也会变成这样?

今天从终南山运来了三十根上好的金丝楠木,都是三四丈长水缸粗的巨木,用作主殿的梁柱。这木头来得不易,几千人从终南山的深山老林里开道伐木,又拖到黄河边上,用船往东运了几千里地,最后拖到了泰山脚下。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步,把上百吨搬到上千米的山顶上去——只靠肩挑手抬,想想就让人累得发软。

几千人同时动手,有人在山上设了许多绞盘,有人准备好在巨木下垫滚木,有人在后面用杠杠撬着木头往前,最强壮的人拖着木头往上——陈直肥胖的身形很容易让监工把他编为强壮的一类。

一声令下,几千人同时呼喊着“邪许!”,便开始搬起这巨木来。他们竭尽全力,步履齐整而艰难,疲乏的脸上憋得通红,浑身的肌肉都在打颤,仿佛一大群蚂蚁试图拖动一个巨人的尸首。那巨木如磐石生根一样纹丝不动,直待所有人都发出全力,把喘气的劲头都用上,它才一寸一寸地往上慢慢挪动着。

登泰山已是艰难,背着二百斤登泰山,那感觉就和当下的场景差不多了。陈直原是农村出身,挑百来斤谷子没问题,但是多年久不运动,勉强拖动几十步,已喘得不行。

他想要休息一下,以为几千人一起劳作,偷个懒该没什么问题吧?

可这小动作哪里逃得过老练的监工。一个监工马上走过来,甩手就一鞭子抽在陈直背上。那是专做的带刺牛皮鞭,稍一碰到就皮开肉绽。只“啪”的一声,就在陈直背上制造出一道血痕。

钻心的痛直接让陈直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他不敢再偷懒,只得拼命牵拉着那缚着巨木的长绳往上爬。

“邪许——邪许!”陈直跟着这节奏喊了起来,这号子协调了劳工们的行动,使他们一起发力,一起攀爬,一起呼吸,让他们忘记一切,化作一个个不知疲倦的工具运行着。

走了几百米,有人固定住那巨木,便休息了一阵,陈直几乎都站不起来了。

这样从早上到午夜,太阳升了又落,直到泰山上插遍了火把,把黑夜都变作白昼,这时才把一根巨木拖到山顶上。

监工下令休息,所有人都立即瘫倒在工地上。陈直感觉全身酸痛,绵软无力,连筋脉都被抽去,如烂泥般瘫在地上,几秒钟就直接睡下了。

第二天,陈直发现他沿着斜坡,从山顶一路滚到了山脚下。除了浑身酸痛难忍,倒是省下了不少下山的功夫。

陈直已经被极度的疲惫折磨得麻木了,他不得不放空大脑,把自己当做一具行尸走肉,机械地重复劳作,这样才能减轻遭受的痛苦。

就像西方的普罗米修斯要日复一日地把那块永远会滚落的巨石推上高山,陈直与这几千民夫每天也重复着上山下山,把一根根巨木搬到山顶上。

当他们把第五根巨木搬到山上时,从长安来的使者加急来到了泰山。这是栾大的亲信吉朗,他带来了乐通侯五利将军栾大的命令,要求丁义排查最近在泰山附近出生的婴孩,把这些婴孩都一并送到长安。

丁义当然要讨好这位乐通侯,他马上集中了军队,除一部分继续留守泰山外,其余都发散到泰山方圆二十里的各处村镇抓婴儿。

军队大搜了四五日,搜山围村,把泰山附近搞得家家户户鸡飞狗跳,还发生了有人反抗杀伤官军的事情。破费周折,总算捕得未满月的婴儿十个,都还裹在襁褓里,由妈妈带着。

看着这些母亲哭天喊地,小孩子也被吓得哇哇大哭,校尉二虎有些不忍。他猜得到所谓的禳灾仪式会是怎么搞的。

于是二虎向丁义求情,道:“君侯,这些小娃娃就只有吃奶的劲头,怎么可能是什么祸乱人间的天狼星呢?你看他们多可爱····”

丁义呵斥道:“你一介武夫,你懂什么!这是乐通侯开天眼看到的,连太史令都是这么说的,‘有一魔君出于泰山,起于朔方,终于楼兰,自东而西,横行万里,当血食五千日,杀人二百万。’,言之凿凿,哪还有错?人家是仙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二虎道:“那不也只说是出于泰山,没说是生于泰山啊。会不会另有他人?”

这倒提醒了丁义。他想到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南越间谍,他来的那天夜里,正好是天狼星降世。那人又是奇装异服,言语不通,文字怪诞,更有几样不似人间物的宝贝。莫非这才是天狼星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