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天熠淡淡一笑,“内子深明大义,向来识得公私轻重,她也一定认为臣做得对,又怎么敢怪罪皇上?”
虽然天熠的话说得很客气,但皇上依然清楚地察觉到了他心中的疏离,微微一叹,“天熠,你跟朕说句心里话,是不是还在怪朕?”
萧天熠手指微微一顿,此刻脑子里全是樱樱的影子,以前离开京城的时候,他心中涌起的都是征战四方的豪情壮志,可如今心中也有了牵挂,一想到樱樱的俏脸和柔情,他就有着无限留恋,缓缓道:“皇上何出此言?皇上并没有什么对不起臣的地方,臣断然不会有此念。”
皇上凝视着天熠,良久才慢慢道:“这些年,朕的确对你疏于关怀,但你的功绩,朕一直都看在眼里,朕跟你说句交心的话,朕那日其实是犹豫过的。”
一国君王,说出这样的话,萧天熠心中不可能完全没有震动,如果萧天熠是假冒皇家血统的冒牌货,无论换了谁,都不会轻易放过他,关于这一点,萧天熠不是不能理解,不过心中依旧感觉到悲哀。
“李氏不贤,朕并非不知,但多年纵容她胡作非为,朕难逃失察自责,这一次,差点连累你被误杀,朕这心里也不好受。”自从那件事之后,皇上和萧天熠之间就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可今日天熠慷慨领命于危难之中,让皇上大为震动,忍不住和他说出这番话。
“她太让朕失望了,朕…当时几乎就有废太子之念了。”皇上脸色阴沉道。
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一定会吓得魂飞魄散,因为皇上从来没有在任何场合说出类似的话,一国储君,一废一立都是牵连甚广的大事,动辄血溅宫廷,人头落地,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萧天熠似乎早有准备,凝目看向这个实际上是他亲生父亲的男人,大约是多年操劳政事的原因,不复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已经两鬓斑白,忽然有些心酸,不过他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平静道:“臣以为,李氏所为,与太子无关。”
其实以皇上的阅历,怎么会看出来此事和太子到底有没有关系?“朕知道,只是李氏品行卑劣,却也是太子生母,她一直教导太子,言传身教,耳濡目染,若太子也受了影响,恐不是朝廷之幸。”皇上缓缓道。
萧天熠只是把玩着手中精致的茶具,听皇上这样说,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眉目不自觉地凝起,却只是一言不发。
皇上忽一字一顿道:“你父王虽为亲王,可本性逍遥,近年已经少有参与朝政,但若论对朝局的看法,恐怕还不及你明晰,朕问你,你觉得燕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