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他许下的愿望是什么么？”

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略微颤抖，于昕也被他所说的话触动了。尘峰的名字一直是两个人的心结，两个人心照不宣，却不去说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而当尘峰最终与自己分别，离开了团体之时，于昕心痛的同时，却也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小晨，心中最坚硬的地方，也终于软了下来。小晨注视着她，叹了口气，说到：

“他许下的愿望，色将感情从他的灵魂中分离出来，也就是创造了我。”

月光依然冰冷而柔软，丁香散发出的香气萦绕着银色餐桌前的二人。那没有灵魂的三个幻影早已离开桌前不知去了何处，此处只有冷掉的巧克力，精致的茶杯，和沉默的二人。

于昕的眼泪从腮边花落，她面前的小晨已是用手肘撑着膝盖掩面哭泣。在紧咬嘴唇，花了一段时间冷静下来之后，于昕站起身来，绕过餐桌，走到了小晨的身边，用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相信你的情感是真实的。”于昕说到。

“但我不相信你要初始之灯的原因。”

周围的空气骤然下降。子晨的身体僵硬在那里，他依然用手掩住面孔，却不再有眼泪流下。

于昕走向一旁，背对着他。二人僵持了许久，小晨才放下双手。他的眼睛虽然已经哭得通红，但却表情冷漠。他转过头看着于昕的背影，问到：“我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好么？”

“没，你说得挺好的，”于昕说：“只是你说的和你做的不一样。”

“你用尘峰来让我心软，但却把尘峰伤成那样？”

子晨站起身子，向着于昕走上前去：“我不能恨他吗？”

“你当然可以恨他。”于昕此刻已经收拾好情绪，冷静而理智地一一说起：“但你对尘峰，下的可是死手。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梦境世界中的规则，恐怕他早就已经死了吧？”

于昕转过头来，眼神清冷：“而且你别忘了，即使现在分别了，我们也还是曾经在一起过的。将他伤成这样，你觉得我会无所谓么？恐怕你是用他来尝试，到底能不能在梦境中杀人吧？”

“所以，我不能相信你。”

丁香在夜风中摇曳着，月色清冷，风也变得大了些。小晨双手抱在胸前，皱着眉沉默。

不过很快，笑容便代替了愁容。

“好吧，不愧是公主大人。”小晨看似无奈地耸了耸肩，脸上却依然嬉笑着。他走到于昕身边，上下打量着她，饶了一圈，说到：“我还是没能骗过你。的确，因为你的力量，我不能夺走你们几个人的性命，所以才想让你解除我的誓约。但我也不全是骗你啊？这离开梦境，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别说我做不到，就是你们想让我离开，也一样做不到。”小晨走到于昕的面前，将脸贴近，说到：“只要有这初始之灯在，我就会永远被束缚在这个美丽的梦境中。但同样，只要这个梦境还存在，你们就不可能打败我。”

见他已经露出原形，于昕也不再笑脸相迎。她在保持冷漠与理智的同时，心中最后的那一丝柔软也随着小晨的话语而渐渐消失。小晨看着她故作镇定的脸，笑了笑，转身走开。

“不过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知道了么？”

于昕愕然，但还是保持理智。她心想，若是小晨有办法直接读取她的记忆，那也不必如此费尽周折地欺骗她了。正当她这样想着，小晨也继续说了下去：“虽然因为我对你的忠诚誓约，我没办法用你的梦境来逼迫你告诉我。但你以为想要知道什么信息，一定要通过语言么？”

“人类可是非常有趣的动物。”于昕面前的小晨，在明亮的月光下，在楼顶的天台上，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他如同人偶一般，僵直着四肢又蹦又跳，或是故意，或是偶然：“人们的话语表达的并不是内容的全部，而人的肢体也同样是语言的道具。”

他跳着，转过身来，盯着于昕的眼睛。那一双血红色的瞳孔仿佛灯光一般耀眼。

“我的公主大人，为什么自从你到了这层世界以来，一只都不肯抬头呢？”

于昕虽然努力维持镇定，但子晨依然察觉到了那一丝慌乱。他心满意足地转过身体，面向眼前的天空。

“果然，就在那里啊。”

明月当空。

小晨的笑容，正对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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