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走到哪里去呢。
夏灥只偏头瞧了一眼师轻青,见她泰然便转了过头来,淡声问,“你不怕死吗?”
师轻青想,或许他问的是,你不怕被我杀死吗?
师轻青点头又摇头,眨眨眼却没说什么,她想,其实夏灥也并没有想要她的回答。
也许是两人都太过自若,原本紧紧地防着夏灥的人都差点以为这不过是夏灥为青箩帝姬准备的一份贺礼,这不过是夏灥对他们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可地上的那堆尸体太过显然,纵使他们有一瞬间的晃神也无法忽视那一片红色,故而又紧紧地盯着夏灥。
夏灥好像是一瞬间突然冷静了下来,对周遭地一切都不以为意,就如同他先前做太子的那般温润如玉。
良久,因为夏灥与师轻青都未曾开口,整个近星台都静得很。
夏灥眉梢动了动,想起了正事,有些诧异师轻青竟也一直未曾开口问他,“你不好奇吗?”
师轻青笑,“现在是大哥的主场,我以为我没有开口的资格。”
夏灥轻哼,“你倒是看得开。”
师轻青摇头,不知是在表示无奈还是在表示否定。
过了一会儿,夏灥倒似是真的想说,也不管师轻青,便兀自说了起来。
“幼时,我便知道你的存在,包括你那个有名的娘亲。”说道有名两字时夏灥讥笑一声,才又继续说了句,“母后整日都在你那有名娘亲的阴影下,连带着我和花羽的日子也不好过,我曾经每日里都想着杀了你还有你娘。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实现了,竟像梦一般。”
“那大哥开心吗?”师轻青笑着问他,就好像他说的师轻青并不是她一般。
夏灥古怪地瞧了她一眼,反问她,“如果你在梦里做了一个圆满的梦,但却感觉到你马上就要醒了,你会觉得你开心吗?”
“青箩不明白。”
夏灥哈哈一笑,突然变了脸色,飞身至了师轻青身后,恢复到了方才杀人如魔的模样,北夏皇在他身后想要下手,却被夏灥的手下牵制住动弹不得。
皇后含着泪拉了拉北夏皇的衣袖,轻摇了摇头。
师轻青低头笑,“大哥这是想要继续做梦么?”
夏灥轻哼了一声,指着已到他眼前的经一,疾言厉色,“你以为你那点功力恢复了又如何?夜释,交给你了。”夏灥偏头一喊,自黑暗中突然出来了一个全身都是黑色的男子,不,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
整张脸都是黑色,不是戴了面纱亦不是穿了黑色的衣袍,就好像是其肤色就是如此,血肉一般。
难怪师轻青方才觉着黑暗中有怪兽瞧着她一般,原来竟是这个叫夜释的男子。
就算是平日的经一与他搏斗都占不了上风,又何况是中了毒后的经一呢。
师轻青眼底的笑意慢慢淡去,只余下担忧,趁着夏灥将利剑割破她的喉咙前,朗声喊,“小心他身上有毒。”
那般的黑色,是怕是天下至毒灌溉养成。
盖清显然也已料到,嘱咐了南鹰和铁铮去帮忙,自己则是想法子去夏灥的身后,那柄剑抵在师轻青的脖间已破肤而入。
猩红一片,刺眼得紧。
经一与夜释快速地扭打在一起,自师轻青的角度看去,夜释尝尝将招式对着黑暗空气,众人虽不解,但她却明白,盖清是将南鹰给了经一。
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片温润。
夏灥的剑虽划破了师轻青的脖颈,但却没有伤着要害,遂而她只是白了脸色,依旧镇定无比地对着夏灥道,“大哥,你莫要继续错下去了,父皇他从未想过要杀你。”
到此时,师轻青也已然明白,虽不知具体是何事,但太子造反想必一定是有人逼他,而且这个人一定是夏寒。
夏灥听了却大笑不止,手下的剑却丝毫不动,抵着师轻青大动脉,他嘲道:“青箩,想不到你也有如此天真的时刻。”
师轻青张开欲言,夏灥却不许她再多说,一柄剑直直刺了过来,眼看着头都要被削下,那剑却突然被握住,血流不止,师轻青顺着那双手望过来,那双清瘦俊逸地脸竟然还挤出了一个笑脸。
师轻青蹙眉,“快放手,你的手会被割断的。”
盖清笑,握得更紧了一些。
夏灥勾唇邪魅一笑,“盖清,竟然你要做个有情郎,那我便成全你,也算是还了你的恩情。”说着便开始运动,那剑气如白炽刺得师轻青根本睁不开眼睛,可她却还是拼命地睁开着,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地说不,不要。
可她说不出话,两边气穴翻涌得厉害,泪滚滚而下,潋滟中仿若瞧见他一如既往地微笑,那恰到好处地弧度曾无数次地鼓舞着她在黑暗中继续前行。
“不要......”师轻青终于喊了出来。
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