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门框,指尖不自觉地发颤。
“原主竟是公主!”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炸开,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月光下,她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她就说,原主的学识不像普通家室。
屋内传来糖糖的梦呓声。
唐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是原主,对那个金銮殿没有半分留恋。
可徐志……
想到夫君寒窗苦读的模样,她的心又揪了起来。
若是随徐志离开,白家必定不会放过他们。
可她不能一直躲避,不能阻挡她最爱的人十年寒窗的梦想。
夜深人静,徐志踏着月色回到院中,却见唐怡独坐窗前,烛火在她眸中跳动,却照不亮那深锁的愁绪。“娘子?”徐志轻唤一声,见她仍未回神,不由上前握住她微凉的手,“可是还在为白家的事烦心?”唐怡指尖一颤。
自那夜归来,她虽绝口不提白家,可眉间终日素绕的忧思,又怎能逃过枕边人的眼睛?
就在她犹豫是否该和盘托出之际,徐志忽然展颜一笑:“告诉你个好消息,先生许我提前结业,今年便可赴京赶考了!”
“京城?这么快?”唐怡猛地抬头,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烛光下,她的脸色忽明忽暗。
徐志只当她是舍不得这方家业,温声宽慰:“莫急,先生给了一个月时间准备。铺子可以慢慢安排,实在不行就先关”
“嗯,是该好好准备。”唐怡垂下眼睫,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她强撑着露出笑容,心里却翻江倒海。
这日,唐怡找到周娘子和她商议,店铺交接事情,徐佳和双儿都成了婚,她怕两人没有时间管理店铺。“你可以带着宝宝住在铺子,有你打理,我放心多了。”唐怡说道。
“嗯,谢谢唐家妹子相信我了。”周娘子开心的答应了。
尘土飞扬中,几匹骏马踏进上水村的土路。
为首的男子身姿挺拔,腰间佩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戎装打扮的随从。
这阵仗引得田间劳作的村民纷纷直起腰来,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哎哟,这是哪位大人物?”
“中间那个..莫不是林家小子?”
“林言?他不是投军去了吗?看这架势是当官了!”
“周娘子总算熬出头了!”
几个热心心的村民已经小跑着往林家报信去了。
最先赶到的是村东的王婶,她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周...周娘子!快. ..快出来!你家相公..骑着高头大马回来啦!”
周娘子手中的针线筐“啪”地掉在地上,针线滚了一地。
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发颤:“当真?”
“千真万确!就在村口呢!”
周娘子一把抱起正在玩耍的林宝,连鞋都来不及穿好就往外冲。
唐怡连忙追出去:“嫂子慢些!当心门槛!”
刚跑到院门外,就与迎面而来的林言撞了个满怀。
周娘子瞬间红了眼眶,颤抖着放下怀中的林宝,指着眼前这个英武的男子:“宝儿,这是你爹爹..”小林宝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裙摆后,又忍不住探头打量这个陌生的父亲。
林言单膝跪地,与孩子平视,眼中满是柔情。
终于,小林宝糯糯地唤了声:“爹爹”
林言一把将孩子高高举起,惹得林宝咯咯直笑。
他另一手紧紧搂住泣不成声的妻子:“这些年苦了你们了。这次回来,就是要接你们去京城享福的。”一旁的唐怡听到进京后,脑子飞速的转了起来。
但是唐怡和周围村民都识趣的离开了,没打扰这久别重逢的一家三口。
几日后,唐怡在院中找到了正在晾晒衣物的周娘子。
她踌躇良久,终于开口道:“周娘子,徐志要去京城赶考了...可我”
周娘子停下手中的活计,见唐怡欲言又止的模样,“出了什么事情?”
唐怡将白家的事情和周娘子讲述了,当然,并未提及自己的身世。
见唐怡点头,她擦了擦手:“走,我带你去见林言。”
林言正在书房教林宝认字,见二人进来,放下手中的《三字经》。
听完周娘子的讲述,他沉吟片刻。
烛光映照下,这位新晋将军眉宇间的肃杀之气渐渐化开。
“唐姑娘,”林言的声音沉稳有力,“这些年周娘子多亏你的照拂。”
他起身抱拳,铠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白家的事,林某记下了。”
原来林言投军后,从最底层的士卒做起,靠着过人的胆识和谋略,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
如今凯旋而归,已是朝廷钦点的四品武将。
“此事包在我身上。”林言的话掷地有声,“正好三日后我要回京复命,届时.”
唐怡眼眶微红,正要行礼道谢,却被林言抬手制止:“唐姑娘不必如此。这份恩情,林某永生难忘。”唐怡开开心心的回铺子收拾行李,告知徐志好消息,并安排铺子等产业的后续。
沈龙的腿伤在唐怡的治疗下,已完全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