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绞尽脑汁:“是不是因为刘备不听诸葛亮的,非要给兄弟们报仇,导致夷陵之战失败,太过感情用事。”
张三在赵端的注视下仔细思索后才认真回答道:“蜀汉人才后继无力,孙刘联盟一直无法达成。”
他们说完就齐齐看向赵端。
赵端也跟着想了想,看着波光粼粼的汴水,突然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是益州太远了,既然要问鼎中原,偏安一隅,终难成气候。”三人沉默着,绚烂日光下,神色各异。
七月一晃,眼看就要过半了,某日,慕容尚宫突然说宗知府想要带赵端出城看看。
苦读半月书的赵端哪有不同意的,扔了三国志,抬屁股就要走:“去哪里?要过黄河吗?去找金军比划比划吗?”慕容尚宫给她换了一个方便骑马的男儿装扮,笑说着:“宗知府黄河边的防线修建好了,请公主过去看看。”
赵端扭头去看慕容尚宫,大眼睛扑闪了一下:“不会真的打算打过黄河吧?”
慕容尚宫惊讶:“公主为何这般说?”
赵端摸了摸下巴:“大概是宗知府无事献殷勤吧,每次找我总希望我做什么,而且他不是一直想要官家回来,这次给我展示一下汴京城的防御,正好又借我的口说出去,我瞧着宗知府贼心不死,十有八九还是这个打算。”慕容尚宫无奈摇头:“公主慎言,那公主还去吗?”“去!”赵端话锋一转,大声说道,“我还没见过黄河呢!”慕容尚宫给她梳好头发,做了男子打扮,这才说道:“公主会骑马了吗,还是等会坐轿子出门?”
“会一点了。“赵端小声说道,“我已经能溜溜达达自己走了。”慕容尚宫说起这事就忍不住挑眉。
公主背着她悄悄学骑马,都已经敢上马了,她才意外知道这事,原是这群陪着公主玩的人瞒得严严实实,到处打掩护,谁也没透露出来。“张三还是很有水平的,你看杨文他们也会了不少,还会跑队列了。“赵端仰着头,让尚宫给他带上遮阳的帷幔,一边不甘心嘟囔着,“你别扣他钱了,他都没有钱了,你要扣就扣周岚的吧,反正周岚很多小金库。”慕容尚宫面无表情:“骑马多危险的事情,如何能瞒下这么大的事情,张三不懂事就罢了,周岚也如此不懂事,要罚,还要重罚。”“不危险啊,张三和杨文都在边上呢,我一次也没摔呢。"赵端的小脸贴着尚宫的手臂,软软说道,“尚宫,你别罚张三了,要罚你罚我吧,张三饿得都去抢周岚的饭了。”
慕容尚宫无奈叹气,摸了摸小公主的额头:“公主就是对这些人太好了,让他们尽怂恿公主去做危险的事情。”
赵端小手一挥儿:“没有的事,他们犯错我肯定也很生气,但我觉得这个不是错,骑马是一个技能,是我自己想学的,也是我让他们瞒人的。”慕容尚宫把人扶好,摇了摇头:“是周岚让你找我的?”赵端乖乖地连连摇头:“是我自己想的。”慕容尚宫看着她稚嫩的脸颊:“真是长大了。”“那就罚这个月的。"她到底还是退步了,但还是抓着底线,“小错也必须惩戒。”
赵端扼腕,大有被人掐着经济命脉的遗憾,板着小脸,非常严肃:“好吧,那我这个月会养张三的。”
出了门,张三带着杨文站在门口,慕容尚宫淡淡说道:“去牵匹小马来。”张三眉心微动,悄悄去看赵端。
赵端悄悄用手掀开白纱,对着他挤眉弄眼。杨文早就被慕容尚宫训得老老实实的,非常主动去找马。“今日周内侍不在,你和杨文要照顾好公主。”慕容尚宫严肃说道。张三也跟着严肃点头。
没用的周岚被打了十板子后,现在还在休息呢。赵端扭头问道:“尚宫不跟我一起去?”
“应天府来人了,衙门那边要我去帮忙接待一下。"慕容尚宫说道。赵端眨了眨眼:“哎,什么事情啊?”
“听说官家想低调迎奉六宫去金陵。"慕容尚宫口气不带任何波澜。赵端不明所以,犹豫片刻:“那我写出去的信,怎么还没收到回信啊。”慕容尚宫笑说着:“许是今日能看到吧。”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黄河带给人的震撼远远不是几句诗就能表现出那种浊波浩浩东倾,今来古往无终极的汹涌澎湃。
黄河的水不过是一如既往,毫无疲倦地向东奔腾而去,裹挟出巨大的泥沙,义无反顾地抨击着两岸,最后洋洋洒洒跑向大海。赵端就这么站在黄河岸边,感受着无与伦比的震撼,感受到巨大的水汽蓬勃而来,在不经意间潜移默化打湿了衣摆。她只是安静流动,便已然震撼。
“还未到丰水期呢。"宗颍笑说着,“等到了秋汛,那可是沙翻痕似浪,风急响疑雷,站在河边,却听不清对面人说话。”赵端眼睛亮晶晶的:“那真的很壮阔了。”陈淬悄悄挪过来,对着公主嘀嘀咕咕着:“这附近有五个防御点,公主可要一起去看看。”
赵端也来了兴趣,索性把头顶的帽围摘了,大大方方看向浑浊的黄河,蔚蓝的天空,随后深吸一口气:“走,去看看。”防御点其实就类似一个小型木寨,边上有拒马的木桩,还有壕沟,正中间有一个极高的木塔,他们并不是大大咧咧建在黄河边上,而是掩藏在险要之地,外人看不到,到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