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长治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轻声说:“嘘,小声点,开个玩笑,何必那么认真。”
“以后少跟我还耍贫嘴,大街上的女孩子多得很,想要女朋友到外边找去,总是在自己工作的医院里吃窝边草,算什么本事!”
“现在大街上女人不多,男人多,是滚滚人流,他们不是在找女朋友,而是在忙着赚钱;只有医院里才是女人多,是‘人流’滚滚,她们不是在找男朋友,而是在排队打胎。要不然,妇产科的同志们奖金怎么会那么高呢!”
晓媛见龚长治越说越不像话,不高兴地转身离去。
晓嫒回到科里,对副主任说,她已经考虑好了,觉得自己与龚长治不合适。
从此以后,晓媛把龚长治当成了路人甲,近则低头而过,远则绕道而行。
真是冤家路窄,龚长治有一次打电话到口腔科,核对保障卡的有关数据,恰巧是晓媛接听。
龚长治核对了几个人的情况之后,问晓媛:“你的年龄好像不太对,你是属什么的?”
“查户口?”
“不,统计表格上有这一栏。”
“统计报表有‘年龄’一栏,不会有属相的内容吧?”
“我是根据属相推算年龄,以防有人弄虚作假。”
“好吧,告诉你,我属小龙。”
“什么小龙,就是蛇呗,冷血动物!”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还有事没事,没事我放电话了。”晓媛生气地说。
“我不是伟人,金口玉言,一句顶一万句。我是个凡人,凡人嘴里怎么会没有废话呢!”
“你确实是够‘烦’人的了。”
晓媛说完,把电话放了。
晓刚听了晓媛讲了龚长治的情况之后,对妹妹说:“看来他是真心喜欢你、追求你,不然不会在你面前那么黏乎,你不妨对他进行一次全面了解。”
“追求你就是喜欢你?”晓媛不同意哥哥的说法,“猫追老鼠、狗撵兔子的事情我见多了。”
任春华在海淀区军休办组织的台球比赛中拿了不错的名次,受到军休所领导的表扬。他今天情绪非常好,早早地来到军休所活动中心,准备听从外边请来的老师讲书法课,争取自己的习作年底能够参加市军休办举办的书法展览。
从机关退休的副师职秘书曾子良比任春华来得更早,一个人在那里翻报纸。
任春华与曾子良比较熟悉,他老伴原来是科研所的高级工程师,已经退休多年,任春华在职的时候去机关办事也经常与他打交道。这老兄退休后生活得并不愉快,他四十得子,老蚌生珠,娇生惯养的儿子长大后成了扶不直的井绳,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几年来专职在家里“啃老”。他儿子没见过财神爷长什么模样,但知道自己的爸爸就是家里的财神爷,你找他要多少钱,他就给多少钱。
“老曾,我们在位的时候,天天东奔西跑,四海为家,现在退休了,天天守着老婆孩子,家就是四海。”任春华看看手表,觉得时间还早,便想与曾子良拉拉家常。他知道曾子良有点耳背,加大声音的分贝与他说话,“我差不多每次来都见你在这里看报纸,你是一家之长,不坚守领导岗位,在家里掌舵领航,天天泡在这里干什么?”
曾子良巴不得有人与他说话聊天,放下手中的报纸,叹了一口气,也怕对方听不见自己讲话似的,大声说:“我们家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养了一个爷爷一样的儿子,满指望他赶快结婚,娶个媳妇帮我们管管他,谁知道他又为我们领回家来一个奶奶。”
“你儿子结婚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通知我!”任春华埋怨曾子良。
“我儿子和他的女朋友还没有登记,更谈不上结婚,两个人目前只能算是在生理上未婚青年享受已婚待遇,平时吃住都在我家里。”
“这应该说是好事,你不用再为儿子找女朋友的事操心了,儿子的女朋友是干什么工作的?”任春华关心地问曾子良。
“她哪里有什么工作,民办大学毕业后就在社会上漂着,听说开始也找了个事干,后来因为不好好干被辞退了。唉,现在有些年轻人啊,当和尚不撞钟,只晒网不打鱼,哪个单位也不会喜欢要。我儿子和他的女朋友认识不短时间了,一直趴在我们老两口身上,一个前边啃,一个后边咬,这怎么让人受得了。”
“你儿子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他要是再找个没有正经工作的女朋友,将来肯定会影响你们家的生活质量。”
曾子良忧心地说:“我也是这么想,我和老伴让儿子先找工作,再谈朋友,他不听。他现在谈的这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他舍不得与她分手。模样长得好有什么用呢,我有一个早已经退休的老乡,他的儿子与别人合伙开公司,赔赔赚赚,并不是很有钱,总想找个漂亮媳妇,后来找了一个歌厅的歌唱演员,可是世事沧桑,岁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