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既求了,那本王,便娶你。”
“不过你放心一-我娶的,是沈念之,不是沈家。”他眼神锋利,语气温柔,却像一刀封喉:“你若不乖,便是我的人,我也收拾得住。”
沈念之站着,未退也未跪,只垂下眼帘,轻轻应了一声:“多谢殿下。“她的声音极低,极淡。
沈念之声音刚落,还未抬头,只听"啪"的一声。李瑜拂袖一挥,一道卷轴摔落在她脚边,红底金字,金龙蟠绕,外封尚未揭开,却已能辨出内中御笔墨痕。
沈念之怔住,她低头望去,指节微紧,将那封圣旨一点一点拾起。她还未来得及展开,李瑜已走下阶前,站在她面前,垂眸看着她。“你想知道是什么?”
他语气轻慢,尾音漫不经心:“沈念之,你不是来求娶的么?”“那便收着罢,圣上前日刚点过,齐王李瑜,赐婚晋国公府沈念之一一为……侧妃。”
沈念之瞳孔微缩,指尖一紧,她骤然抬头,盯着他,眼中一瞬有惊、有怒,也有说不出的震动。
“侧妃?“沈念之眼里的光逐渐淡了下去,也是,如今太子之位悬空,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李瑜,他又怎么可能让自己成为未来的太子妃呢。他早就拟好了圣旨?他早就…预判了她会来求?李珀看她脸色变幻,慢悠悠补了一句:“我只是,先走了一步棋。”“如今你给了我想听的答案,那这封圣旨,便是我赏给你的。”沈念之站在那里,一身红衣,鬓发微乱。
她抱着那卷圣旨,指节泛白,却只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言语。李琦却笑了,笑得漫不经心、气定神闲:放心吧,沈娘子,你会是最风光的一位王妃。”
“从今日起,你的人生不归沈淮景掌舵,也不归你自己。”“归我。”
她从齐王府走出来时,天色阴沉,风乍起。沈府内外,一片寂静。
沈淮景站在正厅中央,手中捧着那道红底金封的圣旨,目光沉如寒潭。他看完一道诏,未发一言,只一声令下:“退下。“身后众人皆不敢言语。霜杏快步奔入绣阁,一路小跑,双膝一软跪在沈念之前:“小姐!小姐,赐婚的圣旨到了,是…是齐王,圣上亲口赐的!怎么会这样……小姐你,你昨日不是才……
她声音急促,几欲哽咽,可眼前之人,只坐在窗下,沈念之一身素色中衣,发未绾,衣未整,坐姿却端得极稳。
她面前摆着一盏冷茶,已凉了半响,她看着茶面,眼神深不见底,她没说话,只慢慢将茶盏拿起。
指尖微凉,瓷器轻响。
霜杏哭了出来:“小姐你说句话呀!你若不愿咱们……”沈念之却笑了一下:“霜杏,没有退路了。”入夜,细雨微落,京中初寒。
长公主府内灯火不明,前堂寂无人声,案上酒盏三叠,炉火半冷,竹帘掩风,卷不住窗外簌簌细雨。
苍晏独坐厅中,衣袍未整,袖口微散,一手执盏,脑海中只会想起白日里听到的消息。
【奉旨赐婚,晋国公府嫡女沈念之,册封为齐王侧妃。择日成礼。】字字如刀,烫得他指骨生疼。
顾行渊披着半披风自风口入厅,看到他时,酒盏早已空了一地,“你就这么喝了一天?”
苍晏没应,仿佛连听见都懒得抬头。
他只是执了最后一盏,仰头一饮,喉结微动,唇边是一道温柔得近乎自毁的笑意。
“我以为一一一夜之后,她会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