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各自谦虚一番,最后有人道:“听闻南疆有十万大山,鸟兽遍地,当地人极善驭兽,张贺张大人在南疆多年,耳闻目染,想必亦通此道,或可一试。”
张贺站了出来。
他年近五旬,生了一张板正的国字脸,沉声道:“此人既受狼群抚养长大,狼群于他便有父母之恩,如何能训练孩儿反杀父母?”
原先那人面上不大好看:“张大人这是要抗旨?”
张贺长年在外,去年才回京城,京官做得甚是生疏,闻言才知不妥,连忙行礼:“臣不敢。”
但承德帝已然不悦。
此时,一把清脆的声音响起:“训兽难,训人还不容易?陛下不必找旁人,我来试试。”
所有人向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他们看到了姜菡萏。
太\祖遗旨,大央皇后必出自姜家,姜菡萏是姜家长女,从一出生就是未来的皇后,将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这位姜家长女很少出现在这样的热闹场合,即使出现,最多也就是露个脸,应个卯,随后便会离席。
因她身体不好,众人都不理论。
在场的很多人是第一次看清姜菡萏的模样。
她的衣裳穿得浓墨重彩,首饰却简单,乌黑光亮的黑发间,并排簪着两朵硕大饱满的名花月下徊。
任何一个人做这种打扮都容易显俗气,但她的肌肤仿佛像玉一样半透着光,脸上未施一点脂粉,一双眸子清清亮亮,被她望见的时候,好像一切世俗的欲念与烦恼都会消失。
“菡儿莫闹,你一个小姑娘,万一伤着自己,那可不是玩的。”安贵妃是承德帝最宠爱的妃子,皇后去世之后,她已经是大央后宫真正的女主人,说话自是有份量,“这事还得张大人来。”
“陛下放心,娘娘放心,我一定把他训好,实在不行,我再去请教张大人便是。若还是训不好,菡萏任凭陛下和娘娘责罚。”
安贵妃有些为难,看向承德帝。
承德帝还没开口,安贵妃身边一位少女忽然站出来:“父皇,我也要驯!”
这是丽阳公主,她的生母早逝,自小养在太后身边,被宠得无法无天,最大的爱好就是跟姜菡萏抢东西。
姜菡萏有的,她要抢,没有的,她更要抢。最要抢的,当然是姜菡萏想要又还没得到的东西。
从前这种事情不知发生过多少次,有很多次姜菡萏自己都没发现,还是在阿福等人的抱怨里才反应过来。
剩下的次数里,姜菡萏虽然发现了,但很多东西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让给丽阳还能免去聒噪麻烦,遂都让了。
不过这一次姜菡萏不准备再惯着丽阳。
她垂下眼睛,声音低了一些,楚楚可怜:“陛下,娘娘,菡萏从未向你们求过什么,今日,菡萏只求此人,求陛下与娘娘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