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散了去,便也好说了。”
天子点着头,只管稍稍一等,众人都在等那宦官飞奔,也是外间聒噪之声越发吵杂,呼喊之声来回激荡,嗡嗡嗡嗡的……
也教人更加烦躁……
只待那小宦官奔进来了,手中拿着上书之文,先呈上去,天子其实懒得看,只问:“怎的外间还不散去,还越来越吵闹了?”
那小宦官两股战战来答:“陛下,那些太学生……那陈东说,今日不除什么国贼,誓不罢休!”
“岂有此理!”赵佶鼻子都气歪了,人也站起来了。
蔡京有言:“陛下,不若就差人驱赶了去……朝堂之上,岂容得那些学子小儿聒噪来去。”
天子在犹豫……
苏武立马就接:“陛下,刚才臣还没说完,此事好解。”
“那就快说啊……”天子不耐烦甩着手。
苏武自要来说:“陛下只管先下旨,把梁中书调入东京,他本就是中书舍人,入京也属正常,如此,也还容得后续再去查探,也可止住当前之事,往后之事,往后再议……”
苏武尝试着拿捏赵佶。
一来拿捏赵佶此时烦躁,想尽快结束朝会。二来拿捏赵佶就不是那等狠厉之人,赵佶是文化人,是艺术家,本就做不出对太学生动粗的事情来,不会如此有辱斯文。
天子点着头:“那就这般,再议再议,下旨让梁中书回京来,让皇城外的太学生与百姓赶紧都散了!莫要聒噪……”
苏武听得此言,大气一松,成了,真难!
苏武便也去看童贯,童贯也正看他,没有什么眼神与示意,只是单纯看了一眼。
蔡京呢?蔡京闭了眼,刚才还在思索如何应对,此时,来不及了。
许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蔡京拿捏天子之法,与苏武拿捏天子之法,今日比试对垒了一番……
那王黼,还是有些错愕,又看苏武,又看童贯,又看蔡京,他有点状况外,败得不明不白,今日朝会,远远出乎了预料。
那天子正还烦躁,脚步已然在下台阶,口中却也催促:“快去啊,把外间之人赶紧弄走!”
“遵旨!”王黼躬身一礼。
天子脚步飞快,已然就走,今日这朝会,真是大煞风景,教人烦躁非常,好好的一天,开个朝会,全毁了……
那梁师成跟着天子在去,那李彦也在喊:“散朝了……”
满堂之人,竟是无人退去,只因为头前蔡京脚步不动,王黼也是不动,童贯自也不动。
唯有李纲在那叩头,满脸是泪:“陛下圣明!”
陈瓘却是摇头叹息,没有言语,陛下圣明吗?如此之事,如此之官,回京述职就算惩戒?
苏武在做什么?
唯有苏武一人,龙行虎步,在往大殿之外走去。
头前大佬不动,众人也是眼神来去,也往前凑了凑,似也感觉可能有戏可看。
果真是有,蔡京忽然开口来:“童枢密,今日这是何事啊?”
童贯得答:“我也不知,那苏武失心疯了一般,许是与太师之婿有什么私仇……”
“是吗?”蔡京笑着来问。
童贯摇摇头:“着实有些不解……”
蔡京又看王黼,只看这一眼去,王黼连忙说话:“太师,今日,我真是惊诧非常,一时不敢置信!”
蔡京好似自言自语:“倒也是怪事,怪得紧啊……许是我真老迈了,老了……”
说着,蔡京脚步就起,转头先走,左右之人自就跟来。
蔡京又说:“后辈新贵,着实不凡!”
王黼在旁接话:“是啊,万万没料到,此辈年纪轻轻,手段惊人,当真教我也骇得一惊!”
“倒是心急了些,锋芒毕露……”蔡京语气寻常,把笏板抱在胸前,转头却问身边童贯一语:“童枢密,你说是也不是?”
童贯叹着气:“年少无知不过如此,许他此时还为今日小小一胜洋洋自得,岂不知官场沉浮,从来是长久之事也,当吃点亏当,便也就老实了。”
蔡京微微有笑,唏嘘之语:“伐辽,伐辽啊……”
“太师是对伐辽之事有何见解?”童贯就问。
人生无常,童贯也想当年,当年蔡京为了在新天子面前露脸,为了从杭州回汴京,也曾谄媚过童贯……
蔡京在答:“军事,我不多知,能有什么见解呢?自是童枢密之事也,也是王相公宰执之责也,我老迈则无能,倒是有一事,我很好奇……”
“太师请说……”童贯点头。
“你说……二十余年了吧,咱们相识二十余载,你到底要什么?你说与我听听……”蔡京把头侧向童贯,也把视线看向左右,左右之人,自就都慢了几步,并不凑近。
童贯只能一笑:“我能要什么?我也要不得什么了……”
“那人,真是你义子乎?真能给你传宗接代?”蔡京竟是问出这话来。
童贯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万万不是,倒也不知何人乱传……”
“那年轻人,着实是好,他若拜得我这门下,想来我也当喜欢得紧。”七十多岁的蔡京,弓着背,弯着腰,脚步慢慢往前拖。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