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礼物

一张风格现代的米白色餐桌前，两人分坐两侧。差一点成为情侣的他们彼此太过熟悉，默契地跳过客套寒暄，沈鹗想起她提前从衣帽间里取出的手表。

“这个，送给你。”

一只方盒出现在餐桌上，沈鹦用指尖推至柏原面前。精致的方盒外观极具代表性，无需沈鹗提醒，柏原一眼便认出深棕色漆面上的银色图标来自哪个品牌。

他听见她说“送”。

这意味着，盒中的物品是沈鹦为他准备的礼物。柏原颤抖的指尖轻触锁扣，第一次尝试打开时手指有些打滑，紧接着第二次才成功掀开盒盖。

里面是一款时尚型男士奢表，柏原隐约记得，这是品牌两年前推出的“时间沙漏″系列腕表。

浅金色的表盘搭配棕色皮质表带，微型沙漏镶嵌在表盘后方，流动的“砂砾”代表着飞逝的时间。

手指一遍又一遍摩挲过表盘，情绪裹挟着气息在胸腔翻涌,想说的话悉数卡在柏原喉间。

很早以前，甚至在柏原几年前开始追求沈鹗之前，她便听闻柏小公子有收藏名表的喜好。

沈鹑猜想这款手表的发售时间和市场价格，恐怕柏原比她知道的还要清楚。“送得有些迟了，"她开口向他解释，“是我两年前想要买来，送给你当做生日礼物，但…”

不甚愉快的往事被沈爵刻意忽略，“耽搁了，今天才终于有机会送到你手上。”

柏原左腕的位置已经被一只手表占据，他慌忙按下手上这只表的折叠扣，将手表从腕间快速取下。

沈鹉送来的这只新表搭配皮革表带,按扣更为复杂。柏原试图单手为自己戴上有些困难，他用力控制也无法让手指停止轻颤，一次次尝试却也只是徒劳。

“我来吧，"沈爵从座椅上站起，绕过餐桌，站在柏原身前，“手表给我，我帮你戴。”

她从柏原指间接过手表，温热的掌心轻轻擦过柏原冰凉的指尖。沈鹗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中央空调的温度分明已经在柏原到达之前，被她调到了最高。

修长腕骨悬垂在她身前，柏原双手生得漂亮，白皙干净，清瘦修长，手背上脉络分明的淡色青筋薄薄凸起，延伸到袖口深处才消失不见。不对。

沈鹗呼吸微滞。

青色的血管表面浮着一小块浅紫，沈鹦大脑飞速运转，即便柏原很快翻转手腕，换做手心朝上，她也还是认出了柏原手背上的细小针眼。“……阿鹗？"见沈爵迟迟不再动作，柏原轻声叫起她的名字，“在想什么？”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间缩短，柏原温热的鼻息掠过沈鹦耳畔，她晃动的发丝扫得他指尖酥麻。

他离她太近，甚至能看清她右眼眼皮上方的一颗小痣。沈鹗几乎不用香水，可柏原自见她第一面起，就能闻见她异于常人的淡淡轻芳。

那时朋友们笑他深陷情网，爱得太痴，可柏原却觉得那是他真，是连身体本能都会被激发的真。

“……没什么。"沈鹗眨了眨眼，将疑虑埋藏眼底。柏原盯着沈鹗葱白的纤指在自己手腕间移动，细心将表带调整到合适大小，而后灵巧地卡上表扣。

砰砰。

砰砰。

他尽力将呼吸压制，心跳却又把他出卖。

“好了。”

沈鹦稍稍退后，微妙暗流顺着她从柏原周身游走。“别走。”

他的脑海中覆盖上一片刺眼的白，柏原在沈鹗转身前急忙攥住她纤瘦的皓腕。

喉结滚动，思绪翻涌。

她送他两年前没来得及送出的礼物，她俯身替他将手表戴在腕上，是不是就说明……

柏原身体中有一部分甚至在唾骂他自作多情，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要求得一个答案。

是不是可以说明她是否不再讨厌他，憎恶他，疏远他。沈鹦停住脚步站在餐桌旁，她没有挣开他的手。因为他指尖细密的颤抖正打在沈爵皮肤上，手掌冰凉的温度让她心烦意乱。沈鹦垂目，望向柏原不安的眸，他仰头祈望，仿若请求被她赦免的罪人。何苦于此，何故于此。

四目相对，他的心跳声比嗓音更加聒噪，柏原鼓起满腔勇气终于开口。“阿鹦，我可不可以……”

我可不可以认为你，不那么讨厌我了？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将那些未说完的话堵回口中。柏原下意识地看向沈鹦放在桌角的手机，屏幕闪动着的来电显示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一一“岑予骁”。

被勇气胀满的胸腔像是一颗充气气球，“岑予骁"三个字如同化为绵绵针雨，将气球从四面八方扎破，瞬间干瘪萎缩。沈鹦的手腕从他指尖滑落，她伸长手臂捞过手机，在餐桌上接通他人电话实在不太礼貌，沈鹦犹豫一瞬，还是按下了"拒接″按钮。恢复平静的屏幕上满是岑予骁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下午她在备餐时，正好接到岑予骁打来讨论剧本的电话。对方听见沈鹉在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奇心驱使下岑予骁问她：“师姐，你还会做饭呢？在做什么好吃的呢？”那会儿蒸锅才刚刚冒气，连鳕鱼都没放进锅中。“葱油鳕鱼，你吃过吗？”

“没……人家不都是做清蒸鳕鱼吗？你家这道菜怎么名字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