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河殇(2 / 4)

幸福河畔 牟崇豫 6558 字 9天前

扉页上盖着诺瓦克斯1979年的公章。

……

暴雨过后的清晨,幸福河上漂浮着一层诡异的荧光。韩东来蹲在河滩边,手指掠过水面,指腹立刻沾上一层蓝莹莹的粉末,在朝阳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他捻了捻手指,粉末竟像有生命般微微蠕动。

"是微生物。"马克戴着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将样本装入无菌瓶,"这种趋磁细菌只会富集在特定重金属污染环境中。"

路春花躺在河岸边的担架上,脸色苍白如纸。她肩头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指尖仍在不自觉地抽搐——那是神经毒素侵入的征兆。韩东来握住她冰凉的手,发现她掌心紧攥的银镯正在发烫。

"东来"春花突然睁开眼,瞳孔微微扩散,"镯子三层"

她的手指痉挛般抠向银镯花纹,镯身"咔嗒"一声裂成两半,一枚微型胶卷从夹层中滚落。

……

合作社的暗房里,显影液中的相纸渐渐浮现影像。那是几十页英文实验记录,日期显示为1979年11月。江凤凑近查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人体实验数据!"

泛黄的影像上,表格清晰地记录着受试者编号、血铅浓度和神经症状。最骇人的是备注栏里的地名——"xingfu&nbp;vige,&nbp;hina"。

"他们拿整个幸福村当实验场"马克的声音发颤,"这些数据正是诺瓦克斯后来研发神经药物的基础。"

韩东来猛地指向某页角落的签名。那个花体字母组成的名字让他浑身发冷dr&nbp;&nbp;artn。

县医院重症监护室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路春花在昏迷中不断呓语"河神发怒了"

守在一旁的如燕用热毛巾擦拭她额头的冷汗,突然发现她脖颈处浮现出细小的红疹——正是当年马淑芬病历本上记载的中毒症状!

"快去配药!"如燕翻出贴身珍藏的土方手册,"用黄芩三钱、金银花"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手册最后一页粘着张发黄的剪报,报道的正是1979年地质队"意外"。照片角落里,卡尔顿戴着口罩站在救护车旁,手里拿着个标有生物危害标志的箱子。

夜色如墨,韩东来和安小强再次潜入暗渠。这次他们带着高压防水灯,惨白的光束照出渠壁上的诡异刻画——无数扭曲的人形环绕着一个三眼怪物,图案风格明显不是现代人所为。

"这是古越族的河祭图。"随后赶来的县文化馆老馆长声音发抖,"县志记载,鹰嘴崖下原本是祭祀水神的圣地。"

灯光扫过渠底,更多白骨显露出来。有些骨骼明显畸形,头骨上突兀地多出几个孔洞。安小强弯腰拾起个青铜小像,那三眼怪物的造型竟与诺瓦克斯的商标有七分相似!

……

省机场vip候机厅里,卡尔顿正往公文箱塞最后几份文件。突然,广播响起"乘坐a1837航班的旅客请注意,您的登机手续存在问题"

他猛地合上箱子,却见韩东来和两名警察站在安检口。

"1979年11月8日的航空日志显示,"韩东来举起一张泛黄的记录单,"有位&nbp;artn博士携带''生物样本''离境,检疫章是汪明远盖的。"

卡尔顿的蓝眼睛眯成一条缝"三十多年前的事,与我何干?"

"那这个呢?"江凤亮出刚从暗渠找到的青铜小像,"诺瓦克斯的商标设计费,当年可是汇到了您在苏黎世的秘密账户。"

黎明时分,暴涨的幸福河终于冲垮了最后的堤岸。浑浊的洪水裹挟着畸形鱼群和工业废料,咆哮着灌入暗渠。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那座掩埋了四十年的古老祭坛重见天日。坛中央的石碑上,用朱砂写着触目惊心的谶语

"污圣水者,必遭水噬"

石碑底座下,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具现代人尸骨,每具骸骨的右手都死死攥着一枚诺瓦克斯的药瓶。

……

洪水退去后的河滩上,淤泥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韩东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黏稠的泥浆里,每走一步,靴子都会发出"咕唧"的声响。他弯腰拾起一块被冲刷得发亮的骨头——不是人骨,而是一条畸形鱼的脊椎,扭曲成螺旋状,在阳光下泛着铅灰色的光泽。

"东来!这边!"安小强的声音从下游传来。

韩东来趟过及膝的泥水,看见安小强正站在一块突兀的巨石旁。洪水冲开了巨石底部的土层,露出半截锈蚀的铁梯,直通地下。铁梯扶手上,用红漆画着三只眼睛的图案,漆色已经斑驳,却依然刺目。

……

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一个半球形的石室。墙壁上刻满古老的符文,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十二个陶瓮,每个瓮口都密封着早已干涸的蜡印。

马克戴上手套,小心地揭开第一个陶瓮。一股混合着草药和腐肉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瓮底是一层黑色粉末,上面漂浮着几片枯黄的植物残片。

"这是"马克用镊子夹起一片残叶,"黄芩!马淑芬配方里的主药!"

韩东来的手电筒扫过其他陶瓮,在最后一个瓮身上发现了刻痕——"1998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