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2/仲春(2 / 4)

韩裕华见陶芯的表情有所松动,暗道有戏,继续说道:“稚音的缺点是不够放得开,她做不来大表情和夸张的舞蹈动作,而茶婆这个角色是很需要舞蹈演员调动起观众情绪的,这一点,整个舞蹈社里没人比你做得更好。”“之前校园舞蹈大赛,你跳Hip-hop,不就把全场观众的热情都点燃了吗?"韩裕华发自肺腑道:“茶婆′在采茶舞表演中和′蝴蝶’一样,都是非常重要的角色,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由你来表演最合适。”陶芯被韩裕华夸赞了一番,心情平复了很多,但她怀疑这是韩裕华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将"蝴蝶"让给林稚音而制造的糖衣炮弹,因此没有吭声。两个学生沉默的如出一辙。

韩裕华一个头两个大,真心觉得排这个节目跟西天取经一样,一难又一难。话说到这儿,再逼下去可能会适得其反。

韩裕华轻叹一声,对着林稚音和陶芯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是一个团体,只有每个人都在适合自己的位置上发光,才能将采茶舞完美地呈现出来。”“所以,老师希望你们能像′采茶女’一样同心协力,互帮互助,一起完成这个节目,好吗?”

下午的排练,韩裕华跳过了“采茶扑蝶”这一节,让“采茶女"们先练习其它部分的舞蹈。至于林稚音和陶芯,她既没有强迫林稚音跳“蝴蝶",也没有硬逼着陶芯跳“茶婆",而是让她们暂时练习最基础的"采茶步"。林稚音和陶芯在角落里单独练习,被韩裕华喊去谈心之后,她们没再争吵,也没有任何沟通。

两个小时后,韩裕华拍拍手,让学生们解散。排练一结束,几乎所有的成员都围向了陶芯,她们知道了陶芯“蝴蝶”角色被换的事,为她感到惋惜,纷纷上前安慰。林稚音放好道具,拿起自己的包,沉默地离开了练舞室。从体育馆里出来,她才松开紧紧攥着的手,掌心里已经留下了几枚血色的“月牙”。一切仿佛都在重演,预示着她会重蹈覆辙。但明明这一次,她已经吸取教训,尽量地收敛锋芒,没有出任何风头,为什么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选择再次进入一个集体,再次起舞是个错误的决定?想到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林稚音感到恐惧,也很茫然,不知道自己之后到底该怎么办,要不要及时后撤到安全区域,退出舞蹈社?体育馆走出来是操场,相邻的地方是露天篮球场。今天周末,学生不用来学校上课,但球场周围人头攒动,声浪强烈。林稚音被一阵欢呼声唤回了神思,回头看到球场被重重围住,才记起从樾昨天说的,今天平湖中学和附中打友谊赛的事。她答应过从樾,如果排练结束得早,就去看他打球。下午出了那么一场变故,她现在心里头一片混乱,做什么都没心情。围观球赛的人那么多,她来了,从樾不会知道,同样的,她没来,他也发现不了。林稚音低下头往前走,几步后又倏地顿住了脚,几番踌躇,最后还是誓足往篮球场的方向走。

比赛已经开始了,看现场如火如荼的气氛,双方打得非常焦灼。现在场上的比分是23:19,平湖中学暂时落后。客场作战,附中的气势并不差,他们带了学校的拉拉队过来,加油呐喊起来非常鼓舞士气。反观平湖中学这边,虽然是主场,但并没占什么优势,反而被打乱了节奏,频频失误。

林稚音个儿高,即使站在外围也看得见球场上的赛况。此时从樾持球,左冲右突就是没能突破对方的防线。附中的人重点盯防,对他严防死守,他找不到机会投篮,只好一个转身,把球传给卢成宇。这时候附中的拉拉队爆出呐喊声,卢成宇分了神,一个失手,球就被对方截走了。

附中队抓住机会,快速回传,又进了一个球。裁判吹响口哨,上半场结束,比分来到25:19。

场下附中的拉拉队再次摇起拉拉花,发出热烈的欢呼声。附中队打的很顺,节奏很好,相比起来,平湖中学则始终被压制着,一直很被动。

中场休息时间,从樾看队友们的情绪都有些低靡,拍拍他们的肩,鼓舞道:“六分而已,还有下半场,我们打好配合,一定追的回来。”话是这么说,但篮球队的球员们还是乐观不起来。经过上半场的交手,他们知道附中的士气已经打出来了,而他们这边频频失误,显然还没完全进入状态这样下去,不妙。

卢成宇看向附中队带来的拉拉队,“啧"了声说:“不是友谊赛吗?他们也太当一回事了,还专门带了拉拉队,这不是作弊吗?”“没人规定友谊赛不能带拉拉队,而且我们主场,更占便宜,他们算不上作弊。"从樾客观公正道。

卢成宇也知道这个理儿,但就是在主场上被压着打,心里特别烦躁:“他们这拉拉队一看就是专业的,手上那个花摇起来,哗啦啦的,晃眼得很。”有人附和:“他们那个加油声完全盖过了我们这边的,把我们的气势都喊没了。”

卢成宇:“就是啊,这样下去还怎么打?”从樾一口气喝了小半瓶水,拧上盖子,眉头一挑说:“他们有拉拉队,我们也可以有啊。”

他伸长脖子,放眼往场外看去,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人。林稚音的心头莫名一紧,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从樾看见她,还是不希望他看见她。

就在从樾的目光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