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4 / 4)

忆深处最温柔的模样。

只可惜,那对耳坠终究难成双,恰似他们三人注定纠葛的宿命。“臣,告退。"江辞转身,腰间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晃荡,撞碎了满地倾泻的月光。

身后,赵殊带着笑意的声音悠悠传来:“听闻孔府下的聘礼里,有一尊羊脂玉观音,只可惜那雕匠工艺不精,手抖了一下,菩萨心口落下一道裂痕。”宫灯在穿堂风中飘摇,江辞踩着满地落叶,拖着沉重脚步走过漫长的宫道。晚秋的风已然带着侵入骨髓的凉意,他的手指在袖中无意触碰到半页焦黄的字帖,纸张边缘磨损得起了毛边,不过,清音那娟秀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辨。这是她从那次火场里拼死抢出来的,此刻,正紧紧贴着他的手腕,随着他的脉搏一起跳动。

寒风灌进衣领的刹那,江辞想起赵殊最后的那句呢喃。彼时,太子蜷缩在满地狼藉中,指尖勾着帷幔,笑声里浸染着即将熄灭的炭火气息:“你说来年落雪之时,徐姑娘会为谁折梅供瓶?”而此刻的东宫琉璃灯下,太子苍白的手指正缓缓划过书卷的某一页。烛火跳跃闪烁间,可以看到,在“郑伯克段于鄢”的朱批旁边,添着一行秀丽的小楷:“先生总说史书如镜,可若镜中尽是虚影,何不亲手打破?”毫无疑问,那是清音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