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破(3 / 4)

,无一不在彰显昔日昌盛,眼下却帷布散乱,古架倒伏。她怀疑漱玉翁出了事,但此刻他不是重点。“百晓生在哪?”

“在主街,挨着一家妖族经营的花楼。”

知微瞥了他一眼,燕溪山立马站直了:“我发誓,我没有进去过,也没和里面任何女子说过话。”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那么多地标,非得说个花楼做什么。两人徒步往主街赶去,路上遇见不少悄悄打开门缝向外观望的修士。燕溪山松了口气,看来情况并没有他想的那般严重。越往主街靠,热闹气越足,甚至有胆大的侍者仍站在门口招揽生意。燕溪山狗腿一般上前解释:“这些都是背后有大能坐镇的。没影响到他们,看来妖族还是有所收敛,没和陛下彻底撕破脸。”人族多年底蕴,自然不可能一朝颓败,只是被妖族的骤然发难打了个措手不及,实际根基半点都没动摇。

继续往里走,路过了几家风格迥异的店铺,门户大开,内里却漆黑一片,非得进门去才瞧得见似的。

燕溪山尽职充当领路者,继续介绍:“这是妖族开的店。”皇城内部对妖族的态度并非全是一棒子打死,自妖界大门破碎后,主张两族和平相处的声音一直存在,妖族能在玉京开店便是最好的证明。不知此次袭击过后,那些主和派还能不能说的出话。“知微,就到了,你看。”

知微抬头瞧见百晓生的招牌,纯金打造的两块牌匾,一边是“天际藏灵犀”,另一边是"乾坤一纸轻",通晓百家秘的气势毫不遮掩。即便旁边的花楼将红绸都挡到路中央了,也丝毫不减百晓生的派头。“知微,你等着,我去扣门。”

两人正要抬步,花楼里忽然飘出一位摇着尾巴的侍者,裙摆绕了个半圈,刚好挡在知微脚下。

“两位留步,我们妖主请见。”

沈持筠消沉一天后,收拾好自己,带孩子出门探听消息。慕岑和林耀的动作很快,几乎在袭击发生的第二天下午便控制住了局面,小狐狸也被他们接了去。

此时街上虽冷清,但好在没出现尸横遍野的情状。只是过于安静,半点人声鸟叫也没有。拱桥旁,长势甚佳的拂柳偶尔摇曳,入眼都是寡淡。

沈持筠在空气出现动荡的瞬间就察觉到不对劲,心里快速过了一遍此人找他的可能性,脚步顿了顿。

自虚空现形的人正是漱玉翁,他身上的苍老气越发严重,连背也佝偻,现身后,尽力挺直了脊骨,浑浊的目光落在沈持筠手上。沈持筠侧身避开,将孩子放回胸口包袱里,几不可闻地退后半步。昔日师徒两眼陌生地相对,雨仍在落,无形将两人中间的空间切得四分五裂,即使无言,也足够刺人。

最后是漱玉翁先开了口,他有些急躁,这点时间也等不得,立即说:“人妖相争,死伤不断,你一点也不动容吗?”沈持筠悄无声息地打量周围,四方皆被漱玉翁的气息锁定,他只能留下:“人间苦难遍地,不是你这个大祭司无能吗?”古仙的修为不可量化,他曾亲眼见过漱玉翁仅说了两字“春生",一个十境修士体内便发出枝丫,被生生切碎而死。

此时漱玉翁明显势弱,他尽力一搏未必没有脱离此地的机会,但犯不着,漱玉翁显然是有求于他。

他也想知道,对方究竞要拿什么手段对付知微。可这么面对面的架势,最容易被刺激的人反而成了他,对方一句“人间走到今日的地步,到底是因为谁,你很清楚”,沈持筠便不自觉地拧眉。“何必为自己开脱,人间是你忤逆仙主的遮羞布吗?”漱玉翁不与他多作争辩,两人闹掰没什么好处,他转而提起:“我听小岑说,你和仙主有了孩子。所以,你一直偏袒她,是因为心悦她?”

“与你何干?”

漱玉翁深深叹气,背手走到桥边一株柳树下,声音慈爱不少:“持筠,你是在我膝下长大的孩子,我才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你静心自省,自己当真是倾慕仙主,而非贪恋她给的虚假宠爱吗?”他没给沈持筠回答的时间,紧接着下一句便是:“你自小担当重任,父母不亲,师门少依,是师尊没给你足够的爱护,才导致你长大后随便遇见一个性格温柔的女子便爱上对方。”

这话不仅否认了沈持筠的真心,连知微也一并贬了进去。沈持筠给孩子套了个隔音结界,音色冷得刺骨:

“除了挑拨关系,你没有别的事可做吗?”漱玉翁似乎打定主意不与沈持筠动手,始终背对。他点了点柳条,让它长至垂地,得以触碰到湖面。

“你见过守弥仙主,想必看得出他和知微仙主的差别。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无论你认为两者的性格有多悬殊,他们才是一路人,你甚至从未见过知微的本尊,一具连记忆都不全的次身,与真实的她天差地别。你爱上的,只是她想呈现出的模样罢了。”

“更何况,持筠,她是不死之身。“漱玉翁再次强调了这一点,“而你又能活多久呢?在她的视角下,你再优秀也只是短暂的过客而已。”沈持筠一再告诉自己,漱玉翁的话不可轻信,可手上却诚实地召出了澄雪,一声不吭对准了漱玉翁。

“话不投机半句多。”

漱玉翁步步紧逼,临到沈持筠发怒的关头,却莫名退了一步。“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