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正是,阁下这是……”
“小人无足轻重,不过先前有位公子交代小人,要将此物珍重交给沈家公子,还请收下。”
对方匆匆留下个荷包,巴掌大藕粉色的物件。这种一看就是女子物件,是哪位小姐特意送来的?小厮担忧望向左右,委婉劝阻:“公子,这要是被王小姐瞧见就不好.“少操那闲心,什么王小姐李小姐给她看见又怎么了,这又不是我的。”沈行原眉尾上扬,一心只想阴魂不散的太监,哪有空玩这种莫名其妙的把戏。
他当即拆了就打算丢掉,却不想里头掉出张纸条,上面单字一个谢。两根极易垂散的细发落到那“谢"字上,不明所以。沈行原垂眉细看两眼,不耐烦要丢了的表情渐渐凝下,抓住那两根细发。人与人的头发大径相同,这种多如牛毛随处可见的东西毫无特殊性,偏偏它后面印着个谢字,叫沈行原生出种没有理由的怀疑。方才那人袖口挽起形色干练,步伐匆匆可见繁忙,又特意送到沈家,只怕就是沈芙那日待过的酒楼小二。
这是什么意思。
小厮为他冷凝的神色小心起来,自打上次二公子从猎场回来后,就时常露出这般阴晴不定的古怪表情。
又让他盯着纪夫人,又有莫名女子的物件送上来,实在很让人忧心公子是不是误入歧途了。
发丝勒到指肉上去,沈行原就在小厮这般眼神下面无表情低头,嗅过那两根长发。
嗅当然无法嗅出什么,仅仅是两根头发而已,即使最初上面沾有纪清梨的气息,也早就在这荷包里全消磨得不见了。沈行原知晓这样太疑神疑鬼莫名其妙,但,这两根头发什么意思?是什么巫蛊之术,还是存心晃到人眼前来宣告身份的?依沈芙所言,就一两个钟头的空隙,她就弄出两根会上门的头发了。纪清梨怎么能,她是不是在外面偷人了?
沈行原被两根头发激得呼吸急起来,先前说她心思深纪清梨还装得满脸委屈,背地里当真做出这种事来,他可有半个字污蔑了她?但她总不能是去跟个太监厮混,到底是做什么了,那太监在背后偷偷拽她头发,抓住机会靠两根头发就要携"子”邀宠是吗?心思翻来覆去的推,但不论怎么推他甚至算不上是那个被背叛的。沈行原又一直不说话,下人还以为是哪出了问题,紧张:“公子,是不是送错了?“您别担心,要是送错了夫人问起来的话,属下会替公子解释,绝不会让人误会什么的。”
送错?是送错了,这玩意要是送到沈怀序面前,沈怀序会是什么表情?兄长知晓他妻子在外面同旁人柔声细语,人都挑衅到家门口了吗。沈行原有一瞬是迫不及待要送到沈怀序手边,不过又顿了下,问小厮:“你说他送到我手上是什么意思?”
是他主动接话报出公子名讳的,难道是要罚他?侍从苦哈哈:“是属下多嘴,让那人不长眼认错了人,这是送给大公子的吧。”
“你看我同沈怀序相像吗?”
…应当是不像的。”
这不就对了?
府上姓沈的公子就他和沈怀序,两个里面挑一个纪清梨的丈夫他都能挑错。呵呵,其实小二是觉得他看起来更像纪清梨丈夫,把纪清梨荷包送到他手里的吧。
“这种不知来历的玩意还是不要碰到为好,让属下转交给大公子吧。”“行了,该干嘛干嘛去。“沈行原挥挥手,转头就丢掉那谢字,把那荷包系在腰上,绝口没再提这件事的意思了。
大
事传到沈怀序手中时,是什么样的荷包、里头装得什么样的物件,都已说得模糊。
毕竞遇到二公子如何是小事,暗中跟着夫人才是公子交代的正事。佛堂门紧闭,袅袅檀香前沈怀序平静瞥去一眼:“既是女子之物,应是沈行原自己交际。母亲不是着急他的婚事么,让母亲知晓也可早早安心。”木门吱呀声推开,腐朽沉灰在老夫人背后幕布般昏黄展开,她肃然发枯的脸冷漠,居高临下审视沈怀序。
连那问话也因四周空荡,显得如同佛祖显灵叩问真心:“你从前从不管这般闲事。”
“怎么,如今也兄友弟恭起来了?”
沈怀序行礼,淡漠行礼间看不出一丝私心:“沈行原年纪到了,何必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