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月儿在吗?筠哥儿以后又不愁没有子嗣。两个孩子从小一块儿长大,好得跟什么似的!你好端端地非要做这打鸳鸯的大棒!我告诉你,只要筠哥儿不喜欢,谁都不能强行往他房里塞姑娘!”
晏守仁哭笑不得。听老夫人这口气,倒好像是他做了恶人似的。下首的卢氏和颜琬听了老夫人这一番话,面上都有些挂不住。晏老夫人问:“月儿呢?”
晏澄洲向秦淮月招手:“月儿月儿,祖母叫你呢!”秦淮月忙起身,浅浅屈膝行李,“老夫人。”晏老夫人将她扯到自己身边,吩咐云秀搬了把凳子上来,“月儿你坐,就坐我边儿上,今天我老太婆亲自给你们撑腰,看谁还敢欺负你们!”秦淮月再三推辞,见晏老夫人执意要让她坐,这才红着脸坐了下来。晏老夫人又对晏守仁和卢夫人道:“我晓得,你们让筠哥儿娶妻,是指望有个人来管管他,让他好好读书求上进。要我说,若是筠哥儿自己不愿意,谁来逼他都没用。与其找个人来管着他,不如让他自己开窍。”晏澄洲插嘴道:“就是就是,祖母说得对,不过,我现在想求上进了!我打算跟着伯父去荆州,去打北雍人!”
晏老夫人愣了半响,继而怒道:“晏守川,你出的好主意!”卢氏惊道:"啊呀,筠哥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卢夫人已经晓得晏澄洲的打算,听到卢氏开口,忙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闭嘴。
晏澄洲高声道:“是我自己主动想去的!”晏老夫人摇头:“筠哥儿,你别插嘴,让我同你伯父说话",说罢,又怒视着晏守川道,“你自己要去领兵,乃是职责所在,这个我没什么好说的。筠哥儿是你弟弟唯一的儿子!你将心比心,若是要安哥儿上战场刀尖舔血,你能狠得下心吗?”
卢氏见状捂着胸口:“是呀!我阿姊就筠哥儿一个儿子,筠哥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怎么办才好啊!”
晏老夫人瞪了卢氏一眼,“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卢氏悻悻地闭了嘴。
晏守川无奈地道:“母亲,筠哥儿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已经同二弟商量过了,他也愿意让筠哥儿去。”
晏老夫人指着晏守川的鼻子,“我不管你们谁同意了,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
晏守川道:“皇上都已经同意了。”
晏老夫人横眉怒道:“你休要拿皇上来压我!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我明日就去宫外跪着,求皇上收回旨意。皇上总不至于要治我这个老太婆的罪吧?!”
场面正闹得不可开交,蓦地,一直默不作声的晏澄洲撩起衣袍,扑通一声,在晏老夫人面前跪了下来。
晏老夫人、晏守川、晏守仁、卢夫人和秦淮月皆是一惊。晏澄洲跪得笔直,一双星眸锂亮无比,仰头看着晏老夫人:“祖母!我晓得你是为我好,怕我在战场上有个什么闪失。可我是真的想去荆州!我长到十九岁,没干过几件大事,你们说我不成气候,我认了;可你们真要觉得我是个草包废物,我晏澄洲不认!”
“我知道祖母一直不喜伯父从武,可是,我今天就要为伯父说一句公道话!如果没有伯父这样的武将,哪有我们南邺数十年的国泰民安?我晏筠没读过多少书,除了舞刀弄枪什么也不会,我是真的想像伯父一样,为我们南邺做一点儿事出来!”
说罢,晏澄洲重重叩首,声音洪亮:“请祖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