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下来,仔细打量着秦淮月。
面前这个宫女倒是生得极好,乌眉细长,杏眼水润,一张小脸清丽绝尘,丝毫不比他的皇后逊色。
他咂了咂唇,正准备上手摸一摸这小宫女如凝脂般光滑的脸蛋,下一刻,一道凌然的杀意就落在了他的后颈。
闻熙猝然回头,晏澄洲站在他的身后,目光阴郁地斜睨着他。
他的手上却空无一物。
闻熙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手臂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甚至感受到了冰冷的锋刃,正在他的颈间逡巡,仿佛在挑哪一处下手最为快捷。
闻熙看向同样被晏澄洲吓得瑟瑟发抖的江婳,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不禁有些后悔。
刚才就不应该推着这小皇后去触晏澄洲的霉头。
江婳哆哆嗦嗦地开口:“陛、陛下,我们回去吧……”
闻熙咬牙,“晏侯爷,皇后大病初愈,需要将养。朕先送皇后回去了。”
晏澄洲颔首,目光却紧紧粘在秦淮月身上。
江婳一把抓过闻熙的手,两个人逃也似地朝凤仪宫跑去。
闻熙被她抓着,跑得晕头转向,忍不住吼道:“你跑什么?”
他们贵为帝后,居然携手在宫中夺命狂奔,让底下的宫人瞧见,成何体统?
……
春阳明媚,万里无云。
晏澄洲负手立在廊下,身形因背光而显得模糊不清。
婆娑的光线洒下来,将他的影子斜斜晾在青花砖铺就的甬道上,孤绝而又伶仃。
“晏筠。”
秦淮月开口。
晏澄洲缓缓转过身来。
他身姿颀长,同五年前相比又长高了不少,眼中暗流涌动,宛如深渊幽潭,带着一种山雨欲来却无风的平静感。
秦淮月直视着他的眸,平声道:
“那日,在驿馆外截杀公主的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