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着一棵树的成才。焦晗月的离开,让双蝉回想起来了以前不曾深思过的记忆。师父真的一直拥有她的围棋吗?
她的围棋,原本该多么璀璨?
佛华采下完棋后夸她前途无量,落地窗边,他执扇倾听双蝉讲述的学棋过程。
比上次在杭州听到的更多,这次的聊天也更隐私,没有外界的关注和他人的存在。
也就真切认识到了"牧遥行"这个人。
他问:“不曾听闻,看来是个民间高手。可惜了。”可惜没有成为职业棋手,年龄的缘故吗?
双蝉望向他,发现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是遗憾。佛华采以为,牧遥行是一个错过了定段赛年龄限制的人,也许双蝉有夸张,小孩子就是这样的,见到芝麻也以为是天一样的大。但根据双蝉的情况,加上他对牧遥行的正面看法,佛华采觉得她八成是一个不错的围棋天才,具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此时再回忆,双蝉痛彻心扉。
她的师父,本该是最好最好的棋手。
焦晗月说,她不想快乐围棋。
可是牧遥行,在青山县的小院子里,守着她一日日教那些自己早就学烂了的东西。
双蝉终于明白,她第一次赢了师父的时候,为什么她会那么激动。因为牧遥行终于有了对手。
睽违十数年的真正对手,稚嫩,年轻,昂扬。像曾经的她,像那一场千金擂台。
于是牧遥行难得地写了家信,向她父亲问好;她给灵阳去了信,探寻有备无患的第二条脱身之路。斥千金摆下擂台的李真如,再次斥巨资请来了五湖四海的棋士,来与她的徒弟对弈。
她活了过来。
却又死在了双蝉快速成长的时候。
棋待诏那一天,李真如就已经失去了她的围棋。牧遥行每一次下棋,都在剜她自己的心,告诉她你不复曾经的自在。焦晗月不是独一无二的天才,但她对围棋的热爱一点不比其他人少,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围棋就是她的生命一部分。师父也是这样。
区别在于,她是独一无二的天才。
她们都硬生生地,把围棋从自己的身上割掉了。双蝉因此感同身受。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可这个世界上有将心比心。所以痛苦是沉重的,悲伤是不知不觉就成了汪洋的。她捂住了脸:"好痛。”
师父原来这么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