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忽视。
古凝安担心地问她怎么了。
双蝉摇摇头,说没有事。
此时来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她坐在大石头上,观察着地上的蚂蚁忙忙碌碌。
从兜里掏出饼干,拆开后掰碎了拿出来一小块,放在地上后看着一只蚂蚁确认了信息,回去找其他蚂蚁。
双蝉把饼干碎又拿了起来。
一串蚂蚁跑得很快,来了以后没发现东西,在那一处转了一圈,有点焦头烂额的模样。
然后气哄哄一起走了。
双蝉把饼干碎放下,看着又一只蚂蚁围着它转圈,再猛地跑回去找蚂蚁。这次她没有把饼干碎拿走,所以新来的蚂蚁们很快就把它给扛走了。看蚂蚁也好没意思。
双蝉站起来换了个姿势,重新坐下。
小大人一般,她静静地待着,像是一个在思考的雕塑。悲伤开花结果,循着顶端往下,双蝉想要探寻自己这几天情绪压抑的根本原因。
然后她就哭了出来。
很沉默的哭泣,只流泪不出声,除了略微粗重的呼吸和不断受到阻碍的呼吸,再没有其他了。
她看着焦晗月,当时没想什么,就是心疼。送走了焦晗月,看着空空的床板,双蝉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放弃围棋。
斩断了朝夕相处的另一半,未来不再有它的一部分,时间变得空洞,世界变得空虚。
如果她当时死掉了,就是这样的。
但她既然死掉了,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师父呢?
好难过。
牧遥行的身影出现在脑海时,双蝉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地难过。昌蛰言说得没错,她确实在感同身受,但不仅仅是焦晗月,还有牧遥行。“放弃”一词,最开始就是牧遥行教给她的。师父有很多好友,她说是年轻时候闹腾,喜好结交朋友,总是去勾栏瓦舍玩耍,遇见落魄的不落魄的,都会帮一帮。十个人里留下来一个朋友,也算是赚到了。她成为了牧遥行以后,这样的“一个”又缩减,留下的人里最让双蝉印象深刻的,是一位落款“灵阳"的来信之人。
对方时不时给师父寄信,有时候会送来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河底的淤泥、敲掉的松果、灰扑扑的石头非说是翡翠……牧遥行很爱收到这个人的信件。
灵阳还经常将一些新文誉抄下来,寄给她。牧遥行看到了各地的文人墨客留下的文章,“乖"之演变,便是从灵阳的信件里看来的。
双蝉也得到过对方的赠予。
那是一本棋谱,据说是灵阳游历在某处山巅寺庙,与庙里的人换来的。双蝉很喜欢。
牧遥行说,这是你不认识的灵阳居士,以后若是有机会遇见,唤她一声师叔也可以。
双蝉第一次知道,原来师父也是有师父的。伯仲叔季,灵阳排在牧遥行之后,所以是小一点的称呼。冬日下雪,灵阳寄来的新信中,是一道围棋的题,有人在寻求解法。她的文字在说,真如,你破来回我,我送去它该去的地方,我找到了法子。牧遥行对着那局残棋看了许久。
双蝉后来问她,解了吗?
牧遥行说解了。
双蝉问,那为什么不给灵阳师叔回信?
牧遥行摇摇头,不能回。
双蝉不太理解,也不懂这是为什么,但她现在想明白了。那是牧遥行的放弃。
灵阳在外的奔波和挂念,她都知道。
灵阳在寻找救牧遥行出去的方法,找到了这局解不开的棋,也找到了一个靠山。
牧遥行可以靠着自己的才学离开这里,她既然放弃了以前的姓氏,自然也可以得到崭新的人生。
而不是在这里等死。
可是她放弃了。
就像是那日,官家听闻汴京有人千金买棋,扬言自己是天下第一,要找寻天下第一的对手。
擂台赛从白天打到晚上,从一日打到十日。她赢到了最后,也站在了官家跟前。
被询问的那句"棋待诏"令她欢欣雀跃,未曾出口应允,就被匆匆赶来的父亲拒绝了。
他说,小女顽劣。
他说,不至惊动上天。
他说,说得太多,牧遥行快要忘记了。
她只记得自己被按下的脊梁,被用力压着直不起来的腰,被自己咬得出了血的嘴角。
李真如被她父亲带回了家,不过几日就匆匆定下了亲事。民间传扬起来的千金围棋,声势有多浩大,主角就有多狼狈。她以为那是自己围棋的开端。
然而,那是终结。
嫁人,怀孕,流产。
伤人的那一日,是对方砸烂了她的棋盘。
牧遥行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抽出了丈夫的佩剑,砍在了他的大腿上。
将军再不能骑上战马,曹家最有出息的人被她废了。结亲成为了结仇,牧遥行却在那一刻感到了畅快。她被毁了的人生,早就烂了糟了,早该如此了!双蝉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师父的变故转折这般大,她一开始也以为,牧遥行过得很自在。
一日日学棋,一日日长大,她明白了不是这样的。牧遥行从失去围棋到有了徒弟,再到看着她一步步接近围棋,两岁到十岁,近八年的时光,是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