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翟鬼冒名
次日,季尧年带着裴炳出宫去公主府找华阳公主季则柔。刚到了门口,还未下马车,府里的齐副典军见是东宫的车架,便急匆匆赶出来禀告:“裴将军怎么这时候来了,真是不赶巧啊。公主今早去了龙兴寺,说是要去涤秽荡瑕,去去晦气,这车驾仪仗都走了有半个时辰了,你说者着……”裴炳一听这话就猜到华阳公主这是刻意躲着太子,不愿和季尧年见面:“这还没到一旬,并不是公主去上香的日子。我们殿下才刚来,公主怎么就走了?“对啊!这可不就是正好撞上了吗!"齐副典军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要不然太子下次提前约个时间,改日再来?或是现在进府等着,就是公主走时有叮嘱,说她可能要去京郊和贵女们小聚,不知什么时辰才能回来。”裴炳见公主府的人这般敷衍,气得想冲上去质问。季尧年稍掀开帘子,只露了少许侧脸:“无需多言,改道便是。”她看向站在一旁副典军,眼神冷得吓人:“至于旁的…阿姊府里这位副典军瞧着甚是脸生,也不知是何时来的公主府?”齐副典军只是往那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被太子的气势吓得不敢抬头,他立刻惶恐地叉手行礼:“臣齐凯,参见太子殿下!”车架里的人没出声,裴炳板着脸站在原地。齐凯只觉得背后凭空冒出许多冷汗,入职前他便听闻当今太子十分仁善,对待公主更是爱护有加。
今早公主走时特意嘱咐了不许太子留下,他还以为太子会世人口中是谦逊善良的之辈,于是便拿出了以往对待的各家跋扈态度,没想到……齐凯咽了口唾沫,艰涩道:“臣得公主青眼,刚来公主府不久,都是臣言语不当,污了太子尊耳,还请殿下恕罪。”季尧年看着惶恐下跪的齐凯,只觉得无趣,于是便歇了试探的心思。帘子被放下,裴炳翻身上马。
待走出一段距离后,季尧年才隔着帘问到:“那个齐凯,你可认识?”裴炳出身河东裴氏,生父早亡,他一早便过继给了自己的伯父,当朝户部尚书裴松林。因为家中事务和东宫的原因,裴炳对朝中人员动向会格外留意。“齐凯这人好像入京没多久,他是吉州人士,明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背景,但不知道怎么突然得了华阳公主的优待。这才短短半年,他就直接从一个地方折冲都尉变成了公主府的副典军。殿下可是觉得此人有什么需要探查的地方?需要我找人细细问询吗?”
“不必。”
天色略有些阴沉,季尧年的头又开始晕了,连带着手上的伤处也在隐隐作痛。她闭眼靠在软垫上,说话的声音都轻了些:“回去之后让詹士府的人去查,你提前与乐息商量一下,加强东宫的防卫。”前往龙兴寺的路上,因为随行的侍从提前开路肃清街道,倒也还算是顺畅。裴炳想起来近日京都发生大小的事情,随口说道:“瑞王前些日子递了折子,说是想进宫拜见他小姨郑才人,圣人已经准他回京了。再过几日便是圣人寿辰,瑞王这一回来,宫中可就热闹起来了。”听到寿辰,季尧年突然想到了季廷棠往年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由感叹:“怎么还没有肃王叔的消息?看来他今年是赶不回来了。往年他最喜欢和我争风头,要是他今年不在,那父皇这个寿宴好像也少了些意思。”裴炳想到往年东宫和肃王府疯狂砸银子,最后两人被御史参到不敢上朝的壮举′,心下默默祈祷肃王今年不要再送什么贵重的寿礼了,不然东宫那群人又要开始焦虑地比划财力了。
见太子心里还惦记着肃王那个疯子,裴炳只能叹着气,无奈地提醒:“肃王估计是被军务绊住了,他如今担任陇西道行军大总管,怕是每日忙得头脚倒悬。即便他一早就禀了自己想要回京的意思,可这哪是肃王一个王爷说能回京就能回京的?殿下还是想想今年给圣人准备什么寿礼吧。前两年你病着,姜侍郎就替你选了些金玉奇石,圣人为此很是不满。”“送礼重在心意,我心里有数。”
季尧年没想到裴炳这个粗犷汉子还记得这些,一看就是被乐莅唠叨怕了。卷王无处不在。
眼看着路程过半,突然有人不顾侍从驱赶,直接站在了路中央。裴炳见前头的侍从几次劝告那人都不肯离去,只好驭马上前查看情况。谁料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他拉住缰绳,下意识地握住刀,忍不住颤声问道:“前方何人?胆敢阻拦太子车架!可知罪否!”“臣知罪。”
那人面色上丝毫不见慌张,甚至在诸多太子亲随的注视下从容地叉手行礼,不卑不亢道,“还望裴将军可以引我面见太子殿下,我愿亲自求殿下原谅。”裴炳心下骇然。
他十分清楚自己面前之人不可能是自己熟识的那个薛稷,毕竞对方当时尸骨都烂成块了,为了不让太子伤心,他们这些亲近之人故意隐瞒了此事,只对夕说是对方是失踪。
怎会有人突然出现在此地,而且面容还和自己的故旧这般相似。这叫人如何不生疑?
这世上容貌相似者虽少,却未必全然不存在,若是碰巧遇到,那便只当自己运气好,还能窥见一两分故人身姿。
可这么多年,裴炳从未见过与薛稷相似之人,更别说对方还出现在当下这个要紧时候。
这位和薛稷容貌相似的郎君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