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演绎女王2(4 / 6)

现妹妹偷改织机图纸,要撕毁绣绷的瞬间——桑霁月,你的眼神要带点嫉妒,又要藏着恐惧。”

桑疏晚望着对方突然僵硬的肩线,想起昨夜在道具仓库看见的场景:桑霁月对着碎成两半的蓝雪花道具,用遮瑕膏涂满裂痕,却在看见她时慌忙塞进桌底。“开始吧。”她轻声说,指尖抚过戏服上的破洞——那是她今早故意用剪刀划开的,边缘留着毛边,像极了破茧粘碎瓷时的笨拙。

镜头推进时,桑霁月的手悬在绷架上方,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望着桑疏晚锁骨处的疤痕,突然想起十二年前那个暴雨夜,她躲在试镜室门口,看见桑疏晚冒雨赶来,戏服下的绷带早已被血水浸透。“你为什么不遮?”当年的自己问,而对方只是笑着扯开绷带:“伤疤是光住过的地方呀。”

“撕!”导演的声音惊落睫毛上的粉。桑霁月的手重重落下,却在触到绷架的瞬间顿住——绷架边缘缠着根蓝雪花丝带,是破茧昨天系上的,丝带末端写着“给光留门”。她望着桑疏晚眼中的柔光,忽然想起自己藏在化妆间的瓷罐,里面全是收集的碎钻,用来填补戏服上的每道线头,却独独缺了让光进来的缝。

午休时,桑疏晚在房车外发现桑霁月的剧本。

翻到决裂戏那页,空白处画满了小蓝雪花,每朵都缺着角,像在模仿破茧的涂鸦。最后一页用红笔写着:“如果我有伤疤,是不是也能成为方敏?”字迹被水晕开,显见是昨夜的泪痕。

“晚姐。”桑霁月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攥着她遗落的蓝雪花标本册,“破茧说,每片花瓣的缺口都是星星的脚印……”她的声音发颤,指尖划过标本册里贴着的、桑疏晚拍哭戏那天的蓝雪花——花瓣缺了角,却被小心地夹在金箔纸里。

桑疏晚接过标本册,看见最新一页贴着半片枯叶,旁边写着“破局咬坏长明翅膀时的月亮”。她忽然想起今早破茧说的话:“蝴蝶破茧时会疼,但疼过之后,翅膀上的粉能接住星星。”指尖抚过桑霁月的手背,那里有片极浅的烫伤——是模仿她的疤痕贴,却总在出汗时剥落。

“知道我为什么总带着蓝雪花吗?”桑疏晚翻开手机相册,里面存着上百张缺角的蓝雪花照片,“十二年前试镜失败,我在巷口看见朵被踩坏的蓝雪花,花瓣缺了角,却还在开花。后来我才懂,真正的主角从不需要完美无缺,而是像这花一样,在裂缝里扎根。”

傍晚的雨戏拍得异常顺利。

桑霁月第一次没让化妆师遮住眼下的细纹,当她在雨中撕毁绷架时,指尖划过桑疏晚故意留下的毛边,忽然明白那些不完美的针脚,才是故事真正的呼吸。“方敏,你这里早就空了!”她的台词带着哭腔,却比任何彩排都真实,“你以为留着缺处是温柔,其实是给所有人伤害你的借口!”

桑疏晚望着她发红的眼眶,想起十二年前那个在后台偷戴自己耳坠的小女孩,耳坠的缺口正好卡在她的唇裂处。此刻对方戏服的破洞处,正别着那枚蓝雪花胸针,缺角处恰好露出她跳动的脉搏——原来最动人的演技,从来不是掩盖瑕疵,而是让瑕疵成为角色的心跳。

杀青宴上,桑霁月突然举起酒杯。

“敬所有不完美的破茧。”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在看见桑疏晚袖口的疤痕时红了眼眶,“其实我一直羡慕你,羡慕你能坦然露出伤疤,就像羡慕破茧能把碎瓷粘成月亮船。”她掏出随身的小瓷罐,里面装着收集多年的碎钻,却在众人注视下倒进花盆,“从今天起,我想试试,让光从缺处进来。”

桑疏晚望着泥土里闪烁的碎钻,忽然想起破茧的话:“碎钻要埋进土里,才能长出会发光的蓝雪花。”她握住桑霁月的手,触到对方掌心的薄茧——那是多年来反复粘贴假纹身贴留下的,“知道吗?你藏起来的唇裂,其实和我的疤痕一样,都是光住过的地方。”

深夜回到家,破茧正趴在地板上补“长明”的翅膀。

玩具熊的翅膀缺了角,却被孩子用蓝雪花贴纸补成月亮船,旁边散落着写满“承缺”的小纸片。“妈妈看!”破茧举起沾满胶水的手,掌心粘着片缺角的蓝雪花,“老师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个破洞,刚好让星星掉进来。”

桑疏晚抱起女儿,闻着她发间的青草香——那是白天在影视城草坪上打滚留下的。月光透过纱窗,照在墙上的照片:十二年前的试镜现场,桑霁月躲在她身后,而现在的合影里,对方终于敢露出唇角的小痣,像颗落在缺角处的星星。

手机震动,桑霁月发来条消息,附了张照片:她的化妆台上,那罐碎钻旁多了朵缺角的蓝雪花,花瓣上写着“给光留门”。桑疏晚笑了,指尖划过破茧新做的“星星盾牌”——碎瓷片在灯光下闪着微光,缺角处恰好能看见女儿掌心的胎记,像极了多年前老沙枣树下的茧火。

夜风掠过窗台,吹得蓝雪花标本册沙沙作响。桑疏晚望着女儿熟睡的脸,忽然明白,在这个追求完美的娱乐圈,她们母女俩就像两朵缺角的蓝雪花,用裂痕接住星光,用不完美织就温柔。而桑霁月眼中的恐惧,终将在某个清晨,化作破茧时的第一缕光——就像当年老沙枣树下的茧火,永远在缺处,等着照亮新的故事。

立冬的阳光斜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