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那天在化妆间的镜像一模一样,只是那时她们都带着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狠戾,而现在,眼底只剩对彼此套路的了然。
“你早就知道他想炒绯闻。”桑霁月忽然开口,指尖摩挲着真丝裙摆上的凤凰刺绣,“从他第一天在片场故意‘摔’进你怀里开始。”“你不也知道?”桑疏晚望着远处被经纪人拖走的许明轩,想起三天前在道具间听见的对话——桑霁月的经纪人正在和许明轩的团队分赃,“不然你为什么每次‘偶遇’都穿得像要去戛纳走红毯?”
香槟塔传来水晶碰撞的脆响,桑霁月忽然笑了,指尖划过桑疏晚手腕内侧的红痕:“所以我们才会在杀青戏里,把‘姐妹反目’演得比真的还真——毕竟,当年在泳池里灌你水的我,和后来在医院给我送烫伤药的你,都比剧本里的角色更像反派。”桑疏晚望着对方眼尾未褪的舞台妆,想起三个月前在暴雨戏里,桑霁月真的把她按进泥水里,却在导演喊“卡”的瞬间,偷偷用身体替她挡住了砸下来的灯架。她们是彼此最锋利的刀,也是最坚固的盾,在娱乐圈这片战场上,与其被外人捅刀,不如亲手握住对方的刀柄。
“下一部戏的剧本。”她忽然从手包掏出牛皮纸袋,里面是《真假天后》的初稿,“我让编剧加了个双女主联手搞垮资本的结局——你演表面花瓶实则操控股市的财阀千金,我演假装叛逆实则掌握黑客帝国的神秘操盘手。”桑霁月接过剧本时,指尖触到袋底的碎玉——那是桑家老宅坍塌时,桑疏晚冒死替她抢出来的翡翠镯子残片。她们都知道,所谓的“朋友”不过是利益场上的临时同盟,可比起外界的明枪暗箭,彼此眼底的算计反而更让人安心。
“杀青快乐。”桑疏晚举起气泡水,杯壁上的水珠沿着凤凰图腾滑落,恰好与桑霁月颈间的红痕连成一线。桑霁月碰杯时用了七分力,气泡在碰撞中炸开,像她们这些年互相刺出又收回的刀刃,最终都化作舞台上的璀璨烟火。远处,狗仔的长焦镜头捕捉到这幕“姐妹情深”,却没拍到她们交叠的指尖下,桑疏晚的罗盘正指着正东——那是许明轩经纪人此刻藏着黑料硬盘的方向;而桑霁月的美甲尖,正悄悄划破牛皮纸袋,让剧本里“双生花决裂”的最终章,随着碎玉一起,落在了最不该被看见的地方。
水晶吊灯的光斑在桑疏晚的鱼尾裙上流淌,像极了三年前在桑家泳池里破碎的月光。那时她刚拿到《星途璀璨》的决赛名额,桑霁月穿着定制的香奈儿泳衣来“祝贺”,指甲掐进她手腕时还带着甜美的笑:“姐姐游泳时总闭着眼,不怕被水鬼拖走吗?”
此刻宴会厅的甜点车推过,桑疏晚盯着桑霁月叉起草莓的指尖——修剪整齐的甲缘上,还留着当年在泳池边被她咬出的月牙形缺口。许明轩铁青着脸离开的背影撞进回忆,她忽然想起开机宴那天,这个男星曾把她堵在化妆间,腕骨抵着她后腰的蝴蝶骨:“桑家的真千金,是不是都像你这么带刺?”
“明轩哥怎么脸色这么差?”女三号捧着马卡龙凑过来,发间的铃兰香水味盖过了桑霁月身上若有若无的沉香味——那是桑家老宅佛堂里特有的气息,她曾在桑霁月的枕头上闻到过,混着撕碎的亲子鉴定报告油墨味。
桑霁月的丝帕还攥在掌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帕角绣着的“霁”字——这是桑家养母送给她的成年礼,却在绣线里藏着桑疏晚生母的生辰八字。她看着桑疏晚从手包掏出湿巾的动作,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暴雨戏片场,对方替她挡住的那盏灯架,铁管上的铁锈至今还在她肩窝留着淡褐色的印子。
“许老师可能累了。”桑疏晚的声音打断回忆,她的罗盘戒指正对着甜点台方向微微发烫,“毕竟要在镜头前演‘被冷落的深情男主’,比拍打戏还费体力。”尾音落下时,恰好看见许明轩的经纪人正对着角落的狗仔使眼色,镜头闪光映过他手腕上的翡翠手串——那是上周桑霁月“不小心”遗落在他房车的。
桑霁月忽然贴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混着薄荷糖的气息:“你知道吗?他团队买的热搜词条已经在审核了,#许明轩桑疏晚杀青宴贴面#,配图是刚才你勾我肩的那张。”指尖轻轻划过桑疏晚的锁骨,精准避开真胎记的位置,“不过我让经纪人给营销号递了另一份料——去年他在横店砸酒店电视的监控,足够让热搜提前流产。”
香槟塔的第二层突然倾斜,冰块碰撞声里,桑疏晚看见桑霁月的美甲尖正抵着牛皮纸袋上的破口。那是她们第一次合作的剧本《真假天后》,扉页上还留着三天前在桑家老宅抄录的护家阵图,纸角的凤凰纹与桑霁月裙摆上的刺绣重叠,像某种无声的契约。
“当年在医院,你为什么给我送烫伤药?”桑霁月忽然开口,指尖摩挲着剧本封面上的“双生花”图案,“明明知道我在泳池里动了手脚,让水循环系统短路,差点把你电死。”
桑疏晚望着对方眼尾的钻石贴纸,想起急救室的消毒水味。那时她刚从泳池被拖上来,浑身发紫地躺着,桑霁月却抱着鲜花来探病,花瓣里藏着微型摄像头。可当所有人离开后,这个假千金却偷偷掀开她的被子,在烫伤的脚踝处抹了层烫伤膏——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因为你眼底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