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打听过,方雅韵确实孝顺,几乎每个月都会来探望老人家几次。至于方颂声,也就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偶尔登门,坐不够一刻钟就急着回去。”
“所以,一直以来,不管是奶奶还是外婆,都是方雅韵在给她们养老。”而祝晴和曾咏珊,则再次来到方颂声生前居住的这套公寓楼。隔壁邻居出门扔垃圾,探头好奇地张望,当两位madam上前询问时,立马配合。
“我看过报纸,那个琴行的老板被人杀死了嘛。”“他搬过来也才一个多星期,我和我先生还在私底下讨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间房的风水不好,住进来不过几天,人居然就出事了。幸好是在外面出的事,如果是在家里,我们的房价一一”
“这位太太。"曾咏珊语气温和地打断她,“你知道他和谁同住吗?”“他妈妈,应该还有一个保姆。”
“她们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住在隔壁的邻居太太说:“这个我得想想,我们也不是多事的人,肯定不会乱打听…第一天搬家公司来的时候,没见到老太太,估计是搬家太累,琴行老板没让他妈操劳。”
“最近几天,琴行老板的女儿经常过来按门铃,我才注意到,原来他们家里还住着个老太太。”
“琴行老板的女儿真是生得靓,还落落大方,她说自己奶奶不爱出门,家里只有保姆陪着,如果老太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托我照看一下”“这很正常的,有些上了年纪的人,总喜欢窝在家里,不愿意和陌生人交际。但其实,年纪越大,越应该多和人往来,要不然啊,脑子就退化啦!”祝晴:“老人的孙女还有提别的吗?”
“我想想一一"邻居回忆,“她好像还说,琴行老板的死讯,得瞒着她奶奶。这个我们当然不会说了,谁会这么多嘴!”祝晴和曾咏珊对视。
果不其然,方颂声生前虽已经搬过来一个多星期,但谁都不知道,方雅韵的"奶奶”究竟是什么时候突然出现。
走出这幢公寓楼,祝晴和曾咏珊低声讨论,理清思绪。“我知道了,一开始,方雅韵是希望我们避开她外婆的。我第一次和豪仔去的时候,家里只有保姆,其实方雅韵根本不是带严婆婆去医院,只是为了躲开警方,避免麻烦。”
“等到第二次我们俩过去,她知道避不开了,所以用了另外一套方案,假装隐瞒老人关于方颂声的死讯。这样一来,不太需要方雅韵外婆提供演技,也就减少穿帮的概率。”
这些天,严婆婆一直住在方颂声的家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个是死者的女儿,另一个则是他亲生母亲,当时警方被惯性思维所困,并没有怀疑她们。
至少,他们绝不会怀疑那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家。直到此刻,案件的迷雾被拨开。
他们终于查清严婆婆的个人信息。
她是周令仪的母亲,真名严凤英,现年六十四岁。方雅韵挽着外婆的臂弯,陪她穿梭在商场的人流中,从舒适睡衣到轻便的布鞋,她事无巨细地为老人打点一切。
严凤英今年六十四岁,虽只比方颂声年长四岁,但岁月的风霜在她脸上刻下很深的纹路。早年艰辛的生活让她比同龄人更显苍老,现在又染了一头白发,看起来更是比实际年纪沧桑不少。
可她的身子骨却出奇硬朗,逛了大半天也不见疲态。方雅韵撒着娇,说外婆的腿脚比她还利索,自己倒是先累得走不动了。在商场外的咖啡厅,方雅韵带着严凤英,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她细心心地为老人要了一杯温水,另外点了两块松软的蛋糕,不忘拿来小勺子和纸巾,又特意请侍应生调高冷气温度,免得外婆着凉。这个时候,严凤英就只是静静地坐着,布满皱纹的眼角带着笑意,目光追随外孙女忙碌的身影。
“其实不用整天陪我这个老太婆的。“严凤英笑着说,“那个哈利会不会不高\\/?”
“外婆,人家叫Henry。“话音落下,方雅韵皱了皱鼻子,“又拿我开玩笑!”身旁椅子上,堆满了购物袋。
方雅韵一样样拿出来,仔细交代:“这是护膝的,感觉膝盖不舒服,就戴上,会好很多……这个小按摩仪可以按肩膀,要是腰疼,就扣在这个位置一一”“中药一天喝两次,记得饭后半小时再喝。”“家里冰箱里的瑶柱和干贝是刚买的,让阿玉给你煲粥的时候放一些,特别鲜甜。”
“还有啊,外婆……
“知道了。"严凤英握着外孙女的手,“你别操心,注意好身体,好好演出。外婆能照顾好自己,真不行,不是还有阿玉吗?”方雅韵的手被外婆苍老的手包裹着,轻轻地拍。她垂着眸,像是回到了儿时,妈妈带着她去外婆家,天气燥热,外婆用蒲扇轻轻给她扇风,另一只手,温柔地拍着她哄睡。每到这个时候,妈妈总会笑着说,是外婆惯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她脑海中经常回荡着这些画面。方雅韵吸了吸鼻子,笑着说:“我尽快办手续,过段时间回来,就带你一起走。”
“你还没有坐过飞机,对不对?到时候我们去坐飞机,还有一一”她话还没说完,听见咖啡厅的玻璃门被推开,顶部风铃随风晃动,敲出清脆的声响。
方雅韵神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