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我心窈窈 万恣意 3637 字 1个月前

入府中,待都问清了,扬起刀便杀人!”

掌柜说到这里,似乎还是心有余悸,喘了口气,继续道:“他们换上铺子里伙计穿的衣裳,却不知为何不在晚间前去送,着了一人同乔府门房知会,借口说明器还未制好,要夜半才成。乔家因急要这些,倒也不觉奇怪,还催着他们快止匕〃

云师随着他陈说的话音点头,向季窈证实他所说不假。“当时乔家门房确有这回事,我等只觉这是稀松的寻常事,并未因此生疑。”

一旁抱臂的姜耀嗤鄙道:“夜半三更送纸人,也不嫌疹得慌。”季窈想起另一事茬,问云师:“陆家偌大的府邸,家眷仆婢一夜之间遁于无形,如何出的城门?如何过的水路?”

季窈怀疑到他们身上乃是顺理成章之事,毕竞鬼船夜鬻便出自陆家人的手笔,其和乔明韬、孙知远达成合谋,一方借职务之便私吞官盐,一方凭自身广通的门路往外贩卖。

偏偏碰上一个薛辞年,张玄手中的盐引教他扣下,津关又是层层筛查,手头的货一压再压,不得不另寻他法。

护持花钗冠进京可谓大好的时机,乔明韬如有神算,弃了这法,反将薛辞年一军,打造一只鬼船欲将成积的盐打散,托祸于众。他一手促成这些,又与陆家来往密切,内里隐秘不知探听多少,若是事败,陆家想杀人灭口,排在首位的合该是他。是以薛辞年踏上鬼船那刻,乔明韬便预料到自己的死期,当即临阵倒戈,将乔泊霖干干净净摘了出去,甚还借此挟恩求报,为他寻了薛辞年这条后路…可惜乔泊霖并未明白兄长这一番良苦用心,再度将自身置身于危难中。陆家人杀了乔明韬不算,举家出逃还能反过身来解决乔泊霖,如此猜想,未免手眼通天的可怖。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姜耀适时插嘴,“扬州往来南北的商贾、官宦、士子、旅人多如牛毛,乃商旅聚居、市肆繁华之地,这陆家亦是外地商户,到此地不过二三年的光景,宅子瞧这阔派,实则内里半空,姬妾仆婢更像是用来妆点门面,要想无声无息离开,也不算难办。”

云师经他这话,想起什么,报上另一则消息:“表公子说的不错,前半夜我等在陆家摸查,发现府中家私已被全数卷走,并在一假山下寻到条密道,除却陆家夫人和其亲弟,其余女眷仆婢全死在了密道之外,循着密道追去,竞到了一处弃置的渡口,想来他们是偷渡离开的。”季窈止不住心惊:“如此心狠手辣……

乔良和乔明韬父子,因陆姓商户而发生抵悟,大动干戈到要到照京来寻父亲诉说,这陆姓商户究竞什么来头?

不知季窈因何沉思,其他人还在为乔泊霖的失踪而推究。“依你这么说,陆家动手可能性极小…“姜耀已然沉浸其中,发问道:“那群黑衣人露没露面?有何特征?”

掌柜不禁面红,稍感愧怍,“鄙人唯恐教歹人察觉,不敢发出动静,只最开始时从钩窗瞄了两眼,他们话极少,接谈几句也都是关于明器一事……不过几人说的一口官话,当是打从照京来的。”

“照京?”几人异口同声。

怎还扯到了千里之外的照京?

曙色如宣纸浸墨般自东方泅开,暗夜节节退守西山。金纱似的日光正落在东厢房外的梧桐树上,树影摇曳间,百濯香混着汤药的苦腥味,从万字流水的直棂门下细细地渗出来。屋内断断续续传来说话声,季窈抬起的手在半空一僵,未去叩门。“…到了扬州却不肯见我们,有什么难事也从不开口,若非派去的两个小丫头来报,我们竞不知你出了这样大的事……”隔着房门未合拢的罅隙,季窈看到姜三夫人坐在薛辞年榻边,正低头用绢帕抹泪,“伤的如此重,又何苦急于奔波,一门心思的回京呢?”室内一片寂静,少年静静地坐着,宛如一尊不会说话玉像,良久,才轻声叹息着说:“舅母,我无颜面见你们。”

姜三夫人一怔,抓住他悬在榻边的手,“当年阿耀说过的话,你切莫放在心上,你祖父出事本就是歹徒所为,你沦落到矿山,能在那里捡回一条命便已是万幸,怎能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至于你母亲……“并非我为你外祖开脱,当年你母亲,的的确确是心甘情愿嫁于你父亲的,他们二人的姻缘,也算冥冥之中自有牵引……至于何以到了死生不复见的地步,内里诸般隐事,也就只有你父亲知晓了。”因薛辞年背对着她,季窈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见他微微抬了首,似是因这番话有所触动,到底未置一词,转而道:“明日罢,明日我便动身。”姜三夫人劝说不成,着急在他胳膊上拧两下,到底不重,说道:“怎的还是这边执拗?你这身子如何受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