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传信
驯服早就驯服过的鹰,这还不简单?许南清下意识要大喊着应下这个便宜任务,又在话要脱口的时候生生打住,虽然她要展现实力,但不可锋芒太露。万一被乌卓尔发现这鹰跟她有关系,她试图通过飞鹰传信的计划就彻底破灭了。
不急着展露实力,许南清先耐着性子观察一圈,故意做出一些和平常人一样的行为,比如站在原地高喝。
果不其然,旁边的人议论纷纷,虽然说的是赤鹰语,但许南清不难猜出内容是议论她是行还是不行。
乌卓尔扭头对他们说了什么,似乎是在斥责加上鞭策,他们议论的声音小了下去,也各显神通,用自己的方法吸引天上那只勇猛的黑鹰。他们吹着口哨,想先让自己被杀得屁滚尿流的赤鹰回来,只是黑鹰过于谨慎,任何一只赤鹰都不肯放过。
双方僵持许久,在天上盘旋的赤鹰尽数受了伤,发出阵阵哀鸣。许南清静静等他们焦虑够了,才从兜里摸出竹笛,掏出兜里的竹笛,先低着头试了下音,在昂首往天上吹,她音调高,每一个音符都很短促。还霸道压着所有赤鹰,不准它们动弹的黑鹰在空中盘旋片刻,直直俯冲。而它所去的方向,正是许南清所在之处。
“许将军小心!”
熟练的汉话难得在成片的赤鹰语中出现,接着是炮弹一样的撞击,许南清差点被突然出现的阿玉扑倒,所幸她定力不错,不仅稳稳站着,还能扶住刹住车的阿玉。
忙着保留实力地在众人面前展现本领,许南清没有注意到阿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疑惑看向怀里的人,“阿玉,你不是在帐篷里么?怎么出来了?”阿钰抓着她的胳膊还要跑,“那鹰要扑过来了你还不快躲,你会被它叼去眼珠子的!”
他话音刚落,那只黑鹰就彻底落了下来,只是它没有如他所料,去叼去许南清眼珠子,它不过优雅收起翅膀,停在许南清的护腕上。这下不仅阿玉震惊,擅长驯鹰的赤鹰部族人也惊了。仅凭一只竹笛,就将如此凶猛的鹰拿下,她是何许人也?乌卓尔率先打破沉寂,拍着掌走向前,“用一只竹笛就能将如此凶猛的黑鹰驯服,姐姐,你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许南清当然不会说这本来就是她驯服过的黑鹰,只是谦虚低下头,答应下来。
“哪里,大君过奖了。”
乌卓尔眼里闪着兴奋,先用汉话说了一遍,再用赤鹰语说了一遍,“从今日起,驯鹰的事务就全权交给你!”
“大君不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赤鹰可是我们赤鹰部最重要的事物,怎么能就这样交给一个身世不清不白的异族人!”一个壮汉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许南清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见他嘴唇一张一合,接着乌卓尔的脸就黑了下来,她悄悄侧头问阿玉,“他在说什么?”阿玉的表情和乌卓尔一样凝重,“他在质疑你身份不清白,不应该担此重任。”
许南清并不意外,“原来是这样。”
看见乌卓尔冷着声发话,那壮汉的表情从慷慨激昂变得尴尬退怯,许南清又问阿玉,“大君在说什么?”
“大君在说这个人不要质疑他的决定,"阿玉已经自然当起了翻译,“您是他最重要的姐姐,不是什么身世不清白的异族人。”平心而论,听到这番话,许南清心里是感动的,只可惜她刚穿越过来,不是到赤鹰部,而是在玄元,且在玄元待了大半个月,对玄元更有感情。她实在是做不到没心没肺投靠赤鹰部。
“多谢大君委以重任,属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表面功夫还得做足。
乌卓尔眼神意味深长,“我相信姐姐。”
许南清正谋划着把布防图拓印下来,找个机会传回玄元,她在营帐里遍寻纸笔不到,想着这东西在赤鹰部算是稀罕物,只好硬着头皮讨要。“只是我向来喜欢图画,草原风光无限美,不画下来甚是可惜,大君可否赐我纸笔?”
“姐姐是个有心人。"乌卓尔没吝惜纸笔,听她有需要,当即派人往她帐内送去。
终于拿到可以传递信息的纸笔,许南清却不敢立刻动,生怕无心之举打草惊蛇,只是悄悄让阿玉回帐内整理纸笔,等她归来。她先在外头驯一日的鹰,待到傍晚,陪各位酒囊饭袋共进晚餐,絮絮叨叨聊了会儿美人美酒,直到夜深了才找个借口回营帐。“将军,您醉了?"一直候在帐内的阿玉闻到冲天酒气,忙不迭凑上来。“没,装的。"许南清三两步入帐,迫不及待问,“纸笔何在?”“莫急,将军身上重甲未卸,穿着多难受,且容阿玉伺候您,"阿玉有条不紊地给她解开甲胄,看她又要问,垂直头应话,“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搁在桌上,就等您呢。”
褪下令人行动不便的重甲,许南清迅速开始临摹布防图。虽然布防图中的营帐不小,但只勾勒出边缘,半个时辰足矣,可挑灯夜读难免困倦,许南清描着描着,不由打了个哈欠,差点手上一抖,将布防图线条画歪。
“恭迎大君!”
一直站在营帐边放风的阿玉远远见着乌卓尔,立刻慌了神,他先喊了一嗓子,再扭着腰跑到许南清身边,让她先停一停手上的临摹工作。“大君过来了!”
乌卓尔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