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厅内,庄严肃穆。
文官以苻健为首,峨冠博带,含蓄内敛;武将则以苻雄为首,雄姿英发,兵甲铿锵。
堂下顿时一片肃静,落针可闻。
此语一出,厅内顿时议论纷纷,喧声不止。
苻健心中一凛,知时机已然成熟,便缓缓走出,恭谨道:“依儿臣愚见,宴虽非好宴,倒也不见得便是鸿门宴。”
苻洪听完后身子亦是不禁前倾,询问道:“既非好宴,又为何说不是鸿门宴。健儿,快说说你的看法?”
苻健分析天下形势的同时,苻洪眼中精芒不住闪动,频频点头。
此等统观全局,鞭辟入里的论断一出,登时引得满堂喝彩。不仅文官队列纷纷点头称道,就连武将们也是豪气陡升,拍着大腿直叫好。
苻洪星眸半闭,捻须微笑道:“还是健儿看得通透,甚合我意。邺城一行虽不至凶险,然亦不会轻松。不知哪位卿家愿担此任,一展我氐人风采?”
话音甫毕,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慨然而笑。
苻健心中一颤,敛容问道:“不知父王属意何人?”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祀在戎前,更说明祭祀的超然地位。它是人类与天上神灵沟通的一种仪式,神秘异常。
傩舞完毕,只见他熟练地接过一只刚祭完山羚羊的鲜血,先涂抹三横于自己额头,然后有序地将羊血涂于祭台四周,方位、疏落、深浅都极有讲究。
半晌过后,祭天仪式中沟通神灵的部分方才结束。
礼毕,苻洪接过御用雕弓,满引后朝天猛地一射,朗声宣布道:“祭天大典结束。现在开始第一道试题——射柳。”
众人于百步之外,策马而射,比试成绩分为三等:射不中柳枝者为下等,能射而不能策马接住者居次,射中并能策马疾驰,在柳枝落地之前以手接住者,方为上等。
碧玉一树之高,枝繁叶茂。春风化剪,万千丝绦垂拂摇曳,蔚为壮观。
按照年齿长幼之序,苻洪长子次子的儿子率先出阵,之后是苻健的儿子,最后才是苻雄一系上场。
几轮下来,结果都不如人意。
不过苻洪也不忍苛责,二子早亡,其子嗣无人教授骑射以致如此,说起来也是自己这个祖父的失职。
苻健长子苻苌率先上场。只见他利落地翻身上马,左手雕弓,右手翎箭,姿态甚是雄伟。
登时,全场彩声如雷。
不过不知是对自己的箭术信心不足,还是一如既往的敦厚谦让,直到确认命中柳条后,苻苌方才放马飞奔而去。
快马只奔出了不到二十步,柳条便已飘然坠地,苻苌微微一叹,最终只获得了个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