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善善蓦然想起蔺玉池先前曾说过自己在春日格外躁动，是因为一些这样那样的难以启齿的原因。

崔善善顿时变得很不高兴，入夜便抓住它，将它用绳捆了桎梏在自己怀里。“你已经是我的了，不许找别的蛇！”

说着说着，她又嫌不够，在它的头部落下了一个轻吻。崔善善吻了它。

它呆呆地抬眸，看了看崔善善，那眼里除了倒映着她的身影，便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崔善善见它呆呆的模样有些可爱，又忍不住亲了好几口，随后心满意足地搂着它睡下了。

入夜，寂静的院屋内传出一声软软的梦呓：“师兄，你只能喜欢我，不能喜欢别人的……”

翌日，屋外的梨花开了满树。

而蔺玉池却挣开了她的怀抱，早已不知所踪。崔善善气坏了，却没有勇气去找，只坐在屋里哭了半日，崔娥安慰了她半日。

屋外春日繁盛，春光所及之处皆透露着无限生机。崔善善望着院中那一树树洁白的梨花，不远处的山坡之上，莺飞草长，鼻尖传来淡淡的梨花香气。

分明这样好的一个春日，可她却无心观赏，只单手支着脸颊，坐在屋内桌案旁，眼里透着几分心灰意冷。

她郁闷地低声道：“阿妹，你说，他是否永远都变不回来了？”崔娥怔然，不知如何回答。

崔善善又来到院外，枯坐了半日，回想着这几日与他重逢的经历，心头变得潮湿又闷热，蕴着几分难以言喻的酸涩，如同下了一场雨。崔善善又委屈地说：“他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所以才走的？”崔娥急道：“哎呀阿姐，你莫难过，你若不敢去寻，我去替你寻他回来！”说罢，她便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崔善善怔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如今的蔺玉池尚未能跟她建立起联系，崔善善反省了这几日对他的所作所为，发现自己似乎确实对他太粗蛮了。

她烦躁地挠了挠头，头一次面对这样窘迫的境况而束手无策。几个时辰后，午间的日光逐渐照在她的身上，崔善善彻底坐不住了。她缓步走出门外，一步一步，失魂落魄地往山下走。渐渐的，她听见了谁的脚步声。

她眉目一喜，紧接着又恢复如常，心道应该是崔娥回来了。崔善善站在半山坡，等着崔娥上来与她兴奋地说今日遇见的人与事。半坡上种着几颗柳树，也能望见山下人的庄田。然而，当那梦中清隽温润的少年身影再度出现在她眼前时，崔善善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

她不可置信地，怔然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眼睛酸胀发红。蔺玉池正从山下走上来，感知到她炙热的目光，乌睫轻动，抬目与她相视，手中提着几包热乎乎的油纸装着的糕点。一阵春风拂过，拂落一树梨花，连带着吹动了草叶与少女明媚的裙角。杏子糕温甜的香气夹杂着草叶清新的气息，席卷了她的鼻尖。原来，蔺玉池没走。

他是替她买杏子糕去了。

下一刻，崔善善想也不想地飞奔下坡，一把将眼前的人抱了满怀。蔺玉池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她扑得后退好几步。他满脸愕然，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就此无措地悬在半空。片刻后，他定定稳住身体重心，停在原地，少女柔软温热的身躯自此全数倾压上来。

他喉结轻动，心头一热，唤了她一声：“崔善善。”两个人的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相互摩挲，在对彼此热烈的思念之中悉数交融。

疯狂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

再度闻见崔善善发间那股甜净的发香，蔺玉池呼吸有些发烫。他仍有些反应不过来，手边一松，包着杏子糕的油纸啪嗒掉落在地。手中一空，他浑身颤抖着闭上眼，有力地回抱住眼前的崔善善。崔善善紧紧地揽抱住他的腰，埋在他怀里，开口与他说话。“你怎么才回来，师兄？”

她的声音仍旧是那般轻软，闷在怀里，透出几分难以抑制的哽咽哭腔。她一说完，少年那双墨般的眸轻轻弯起，连带着那张原本漠然的脸也变得如同春雪初融。

他将自己的脸轻轻贴上崔善善的鬓边，微凉的嘴唇也依着她的耳畔，轻声应道：“是我回来晚了。”

崔善善抬起眸与他相视，不说话了。

少年轻轻眨眼，却能望见她眸底那鲜明而热烈的思念。他忍不住用双手捧住崔善善的脸，极其珍重且小心翼翼地将嘴唇印在她的额前。

“师妹，好久不见。”

崔善善闷闷应了一声，片刻后仍忍不住嘀嘀咕咕地说：“你为何……你怎么现在才变回来？”

蔺玉池想了想，道：“我先前不是曾同你说过，要你亲我？”崔善善一怔，耳尖烧红，她没想到过了这么几个百年，他还在意这个。小气鬼一个。

崔善善赌气，忍不住捏了他一下。

“你真是坏。“她说。

蔺玉池真是坏，崔善善想，竞让她等了那么久，没人比他更坏了。少年眼底蕴着几分清冷的笑意，长久地将她抱在怀里，感受她热烈的心跳与身躯的温度。

崔善善的确是他归来的主要因素。

就像先前尚在魇境时的境况一样。

她的心中自始至终都怀抱着对他强烈的喜爱。就是如此无比热烈且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