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口中听到了一个不约而同的答案。“莫非,它是条龙?!”
崔娥屏息凝神,赫然瞪大了眼。
“不对,或许是生了什么怪病也有可能,这边的突突明显没有那边的长,怪丑的,不行不行,待我多观察几日再说……”怀揣着疑心,入夜,崔娥带了两个烧饼回家。当夜,崔家村下起了入冬第一场雪。
崔善善跟崔娥二人坐在屋中吃饼。
崔娥对她分享今日见闻:“阿姐,今日我遇见一桩奇事!”崔善善歪头问:“是何奇事,说来听听?”“哼哼,我,遇见了一条龙!”
“噗一一"崔善善把入口的茶水喷了出来。崔善善看了她一会儿,随后蹙起眉,佯装发怒,严肃地对她说:“妹,你莫乱说话,每次我与你走到一个地方,你便要说遇见了殿下,可有哪一次成了真的?莫又是为了我开心,哄我才说的谎!”“哎呀,是真的龙,那颜色通体漆黑,听大娘说它的额顶还生着两个突突!”
崔善善不以为然。
因为她曾跟崔娥遍寻六界,不知遇见了十几次这样的乌龙。每一次,她的期望都落了空,所以,这一次,更不可能会这么巧的。崔善善想。
然而崔娥很急,第二日一定要拉着崔善善去看。然而当她们再度寻到李大娘家里时,李大郎拉住二人,神神秘秘地说:“早丢了呀!那蛇不吉利,吓得我家婆娘做了一晚的噩梦!”天边逐渐下起纷扬大雪。
崔善善望着天边的雪,蓦然回神,定睛望着那个组龋的男人:“你们是否有事情瞒着我们?”
李大郎眼神飘忽,没开囗。
顷刻,少女的声音倏然转冷:“说,到底为何将它丢掉?”李大郎被崔善善这副冷面吓得浑身颤了颤。怎么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说变脸就变脸了呢?“额……其实……其实嘛……”
“我们要用蛇泡酒之前,是要将它肠子里的东西都清出来的,结果,我家婆娘在给它清东西的时候,发现了另一样东西!”崔娥问:“什么东西?”
“你们随我来……
李大郎从一个破旧的木匣子里拿出一个带血的镯子,正是崔善善先前给蔺玉池留下的生辰礼。
“一个玉镯,就是它害的我家婆娘做噩梦!”“如今我暂未将这镯子跟那蛇一同丢掉,亦只是因为我家婆娘说怕惹了什么因果,想请个大仙来做法将它毁了,免得日后再害人!”崔善善望着那个带血的玉镯,无可自拔地陷入了往昔的回忆。霎时,她的眼眶变得酸胀起来。
崔善善伸出手,指尖触碰上那只微凉玉镯,轻声开口道:“这是我的东西,你将它还给我就无事了。”
李大郎纳罕:“不行,你如何断定这是你的东西?”崔善善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将手袖拉上去。一个一模一样的玉镯活生生出现在二人眼前。大郎倒吸一口凉气。
崔善善抬眸与他对视:“那是我旧时刻给我道侣的,是送他的生辰礼物,烦请将它还给我。”
见他还想耍赖讹她一笔,崔善善皱皱眉,自顾从他手中抢回了那个玉镯。临走前,崔善善又道:“对了,那条蛇,你们丢在哪里了?”大郎再不敢忤逆她了,指着屋后的山:“喏,就在后山,对了,它看上去病怏快的,这会儿估计被雪埋了有一会儿了。”崔善善心下一颤,连忙带着崔娥赶往后山。雪下的很大,逐渐覆盖了山霖。
她茫然望着后山,一遍遍在厚雪之中呼唤着蔺玉池,感应他的存在,然而他却始终未曾出现。
崔善善害怕他逃走了,便画了个阵,将那些雪都融化之后,终于在一处草地里发现了冻僵的蔺玉池。
她缓缓跪在地上,伸出手,用力将它拥进怀里,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蔺玉池似乎失去了所有修为与内力,甚至连龙形都失去了,变成一条平平无奇低智的蛇类。
它在恢复意识之后,张口便咬在了她颈间。崔善善蹙起眉,有些吃痛,然而内心却无法抑制地为此感到高兴。失而复得的喜悦淹没了她。
两千多年来的等待与追寻在今日终于有了结果。崔善善忍不住闭上眼,将它抱得更紧。
万般思念化为滚烫的泪,从紧闭的眼眶之中潸然而落。“太好了,你回来了。”
大
那日之后,崔善善将化为低智妖兽的蔺玉池带回了家里。然而,这道难关过了,新的难关又出现了。蔺玉池变不回来了。
他似乎彻底成了一条平平无奇的蛇,只有崔善善能凭借着它独一无二的外观认出它来。
而她也因为逐渐沾染了它的气息,才堪堪让它失去了对她的攻击性。尽管如此,崔善善仍然每日都抱着它一起吃饭,背着它一起出门,晚上与它挤在一张榻上睡觉,就此过了十几日,任凭她如何感化,蔺玉池就是变不回来她也曾将它带到魔域,寻求乌支祁的帮忙,然而就连同为龙族的乌支祁也束手无策。
“要不,您再等等看?少主或许…或许明日就变回来了!”崔善善无奈点头。
崔镇的冬日格外漫长。
崔善善每日坚持与蔺玉池说话,每一日都盼望着蔺玉池能够变回来。日复一日,冬去春又来,光阴催着万物长大,蔺玉池仍未曾有任何变化,只是一日日变得比往昔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