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误会带来的灾难让双方都家破人亡。
陆羽来到他身边坐下,马丁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马丁摇摇头。
陆羽站起身清理了一下身后的草芥,
生者要背负死者的执念活下去,拓荒队已经走到了这里,没留给大家悲伤的时间,大部队就此出发。
“少年人的心思谁能猜的透呢?”
夜晚的篝火噼里啪啦,陆羽和布鲁斯在守夜。
发现布鲁斯罕见的露出担忧的表情,陆羽问道:“怎么了?”
第二天,天色刚刚放出亮光,陆羽叫起众人赶路。
马特问他:“能确定吗?”
提前出发并没有让众人避开风暴,当陆羽看向西北方时,天空被低垂的暗沉乌云覆盖,云层厚重且气势磅礴,其间似有雨幕即将倾泻。
“全都下车,顺着风的方向跑,找低洼处趴下!”吼声劈开空气。
“别管马车了,跑!”
陆羽盯着龙卷风,皮革缰绳被攥得发白——每一道云层的翻涌都压得胸人腔发闷。
指尖抚过腰间的左轮手枪,陆羽把子弹倾泻到天地间。
陆羽甩开布鲁斯的爪子,枪管在狂风里发烫。
熟悉地形的里奥带陆羽等人来到一处坡下躲避风暴,陆羽放走露娜:“风暴跑不过你,好姑娘!”
“什么?”风太大,陆羽听不清。
“你刚刚在风暴里说什么?”陆羽转头问里奥。
陆羽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赶到这里来,摘下帽子冲他挥手。
“这里和你之前站立的地方,都是我的家,这片土地永远欢迎你”。
相比较于渡河的那次断舍离,这次风暴才人众人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一无所有。
陆羽蹲下身,指尖摩挲着半截车轮——这是老约翰的马车,三天前他还用这辆车运过莉特亲手烤的荞麦饼。
没有人说话,只有木料裂开的脆响撕扯着空气。
陆羽数了数勉强拼凑的十辆马车。
马蹄声是从夕阳的方向传来的。
陆羽眯起眼——少年左臂缠着染血的布条,腰间挂着半截断掉的缰绳,缰绳尽头系着一条褪色的蓝发带,在风里一荡一荡。
陆羽注意到他攥着缰绳的指节发白,仿佛一松手就会坠入深渊。
野兽、河流、盗匪、风暴、土著,经历过一系列的灾难后陆羽终于把这群人带到了亥比亚。
“我从来没见过哪个拓荒队能有这么多人走到这里。”一个警官惊讶地摇着头。
“你活该。”布鲁斯骑着马从他身边路过。
“你自己想接,我只是给你一个理由。”
马特指挥身心俱疲的众人先休息,提着的一口气突然散掉,营地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
“再说吧。”
“那你晚上再来叫我。”
回到帐篷里,陆羽第一次和布鲁斯在离开圣巴萨之后同一时间入睡。
哨所篝火快要熄了。
马特在给伤员换绷带,麻布撕开的裂帛声惊醒了打盹的露娜。
马丁坐在最远的阴影里。他膝上摊着莉特的羊毛披肩,手指一遍遍抚过被牛血浸透的边角,仿佛要把凝固的血痂搓成灰烬。
风从亥比亚平原深处卷来,带着巨杉树脂的苦香。
露娜的响鼻打破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