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集市也就图一新鲜,差不多时间过后陆羽和布鲁斯来到约好的汇合地点。
他眯眼望着地平线——陆羽与布鲁斯的剪影正从集市方向走来,身后拖拽的影子被落日拉得细长,仿佛荒漠里两根将熄未熄的引线。
“该走了,再晚点连秃鹫都要回巢。”
它听见沙粒在暮色里簌簌震颤,像是地底有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岩层。
“你怎么发现不对的?”布鲁斯问陆羽。
“发生什么了?”罗尼还没搞清楚状况。
“杀死这群白皮佬!”看起来像是长老的人大声高呼。
“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语言?”
长老凑到陆羽脸上仔细看了看嗅了嗅,又转头到布鲁斯那里看看嗅嗅。
于是刚刚搞清楚状况的罗尼就又摸不着头脑的被土著邀请到了部落里。
“神向您降下来旨意来到这里吗?”
陆羽一手揽住布鲁斯,一手掐住它的狗头晃了晃。
“这是我们族内特制的圣水,”
终归是别人的好意,他没多说什么,看旁边的布鲁斯鼻头耸动,陆羽递给布鲁斯:
布鲁斯抬眉瞅他一眼,陆羽看它表情就知道它耍心眼子呢,抬手一拍狗头:
布鲁斯埋头哼哧哼哧的喝着酒,陆羽还没见过它这幅饿死鬼样,旁边的土著们也很诧异。
“这是我们所有人的量。”长老这时才反应过来,周围的土著也议论起来。
脖子上突然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布鲁斯湿润的鼻头怼在他脸上。
一口舔下去,甜甜的,甚至一点都不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陆羽的眼睛有些微微发烫。
到深夜,陆羽感觉上半身发烫下半身发凉,一摸布鲁斯,整条狗像个火炉。
接下来的一整晚,陆羽抱着滚烫的布鲁斯在沙地上到处挪地方。
不知不觉间,太阳吐出光辉,陆羽抬起头看了一眼,汗珠顺着他额头滑落,被他伸手拂去。
“醒了?感觉怎么样?”
“那就行。”陆羽一个虎扑冲到布鲁斯面前,揪住它的脸,
看着布鲁斯没事,陆羽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带着布鲁斯和长老辞行。
收下好意,陆羽躺在马车上研究着水囊:除了来到这个世界和布鲁斯之外,他还没见过其他超自然事件。
两件事让陆羽有些怀疑这东西和他的死眼有点关系,不过一般情况下他已经很少用死眼了,猜测也只是猜测,放下水壶陆羽选择先休息一下。
最初只有滚烫的烈日和刀割般的风沙作伴,直到某日清晨,砂岩的裂痕间开始零星冒出灰绿色的荆棘丛,陆羽知道清泉镇近了——那些顽强的植物只生长在水脉蛰伏的地带。
风里飘来熟悉的腐木和煤渣的刺鼻气味,日夜兼程的陆羽终于回到了他熟悉的地方——清泉镇。
去看看他吧,还有那个商店老板。
拴马桩歪七扭八地插在路旁,其中一根钉着半张残破的告示,依稀能看见“纵火犯”被划烂的油墨字迹。
迈步踏进商店,老板正在低头研究账本,陆羽走过去敲了敲柜台,清咳一下,说道:
“没有哪家商店会有这种裤子,先生你如果是来……”
“威廉先生?我没记错吧。”
尽管当初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双方都给对方留下了一个好印象,老板当即闭店拉着陆羽想要问问他当初的事。
“谁看到了?”
寒暄过后,陆羽问道:
“约翰?”老板摇头苦笑,“之前他一直在我这里打工,但是现在你见不到他了。”
“他因为偷牛罪被抓进监狱了。”老板的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