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王之策从昏迷中醒来。
他满眼迷惘,终于想起来一些昏迷前的事情,自己在坟前祭奠的时候,来了一位黑衣人。
那人说王启铭是道门中人,那么老人家是来自京都吗?后来那个人想杀自己,那道元气印向自己袭来,自己被禁锢在空中,不能动弹。
在痛苦之际,他拼命的睁开眼睛,发现那人有着一双白色的眼眸,很是渗人。
他感觉的到自己的脑海里非常的痛,仿佛自己的意识被人强行窥视一样,连带着记忆都变得模糊,仿佛唤醒了内心深处的恐惧。
那人为何没有杀自己,而且自己明明已经受了重伤,可现在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受伤。
难道那是梦?也许不是。
王之策回头看着坟墓前的墓碑,纸钱燃烧后成了飞灰到处都是,酒坛已经碎了,酒水漫撒。
他沉默了很久,想不明白,那就先不想。捡起地上的剑,向山下走去。
王之策走在街道上,觉得肚子里很饿,就走到一家驴肉馆子里,找了个桌子,要了碗驴肉杂汤和两个火烧。
……
馆子里端碗上饭的是一个面色黝黑的少年,个子不高,看着是熟人,身上都是泥土,就冲他打招呼,
“姓王的,你咋回事,早上起来被窝不暖和,跑到山里打滚了?”
黝黑少年有个吉利的名字,叫做宋金涛。是驴肉馆子老板的儿子,本土人士,在不仅负责做饭,也负责屠驴宰肉。
两个也是同龄人,前些年王启铭老人还在的时候,经常到这里光顾,所以很早两人就熟识。
有一次老人家喝了一口驴肉汤,非常暖胃,所以很是开心,还打趣过黝黑少年,说你这名字起的好。
金涛,金银财帛涛涛不觉的来,只不是不该姓宋,估计以后就是个劳碌命。
“早上闲的没事,去山上看桃花,桃花没开,没小心还摔了一跤。”
王之策接过火烧,没有说出自己刚刚遇到的怪事,敷衍的回答了两句,然后开始吃饭。
驴肉汤真的鲜美,放一些辣子和葱花,烧饼也是很薄脆,刚出炉的还有些烫。
把汤喝完,王之策长舒一口气,准备结账。他走到黝黑少年面前,给了钱,思忖了一会儿问了个问题。
“金涛,你知道京都洛邑这个地方吗?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去那边看看。”
黝黑少年被王之策这个问题问的有些为难,说自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想着这辈子要把馆子打理好,多挣些银钱,最好能讨个媳妇,再对父母尽些孝心。
洛邑城高官贵人无数,自己没有那个雄心。
…………
王之策笑着说了句那也不错,就离开了馆子,向自己家里走回去。
到屋门前,王之策沉默了很久,想着那个黑衣人应该不会追到这里,才紧张的推开门扉。
院里很是冷清,和他离去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
王之策先是转了一圈,最后回到自己的屋子,把剑和包袱放起来,换了身衣服,最后坐到了门槛上。
刚刚在那家驴肉馆子的时候,他问宋金涛,有没有想去京都洛邑的想法,其实那时候他不是在问那个黝黑少年,而是想问自己,或者说是想确定自己的心意。
在长春观看书的时候,王之策读过很多关于大梁朝的历史,知道京都洛邑在人族的位置。
只是很多事不是在书上就能看懂的,现在大梁朝治下,洛邑又是什么样子,比如有什么好的学院,街上的烧饼又是多少钱一个,自己到那里又该去哪里呢?
少年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很久以后想了会儿,还是准备回到长春观里向那个老执事打听下,老人家年纪的,见识自然是不少的。
……
回到屋里拿出那本看的不是很懂的古籍,揣到怀里,就向长春观走去。
走进道观的时候,有很多香客已经到了,很多参拜完的信徒准备离开。
他找了一圈,然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正和年老香客交谈的赵老执事。
王之策并没有直接向前打扰,耐心的等着两个人交谈结束才上前。
赵老执事早就看到了少年,没有询问少年为什么会找他,而且说起了刚刚和那个老年香客交谈的内容。
“这位香客姓萧,年纪不小,来到这里是为自家的外出的儿子祈福。他说自己儿子资质平平,明明学什么都不快,却偏要出去,在外讨生活向来困难。父母在,不远游,孩子执意如此,那有什么办法。”
“那他许了什么愿望?”
“很寻常,是希望自家儿子平安,早日成家,早点回家,能够陪在他身边。如果能够如此,那是他的福气。”
王之策想起那个头发霜白的老者,低着头喃喃道:“求得到吗?”
赵老执事叹了口气,说道:“求的是心安。”
王之策想起这么多年发生的故事,说道:“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自己该求一些什么,我小的时候很笨,做的只有读书两个字。”
“藏经阁的书我都读遍了,却还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所以想着要不要出去看看。”
藏经阁内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