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调戏暗卫（六）（1w1）

元鹿心知肚明他为什么会回来，但她装作不知道。就像她在元府中亲手下了刑令，现在还能坦然面对他一样。

因为她对阿七感兴趣。

勾起玩家的兴趣或许只需要一个很轻易的瞬间，或许只因为她觉得暗卫这种东西很酷，或许是听说他长得好看，或许只是她觉得他跪下的身形很挺拔。于是元鹿开始想知道阿七的名字、阿七的真容、阿七被欺骗之后的情感…在这个完全自由的游戏里，没有系统给她布置任务，元鹿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获得这些东西。

所以元鹿一开始就想好了，要这么玩阿七这条线。小白花救下神秘刺客很经典，但主人对暗卫强取豪夺也别有一番风味，最重要的是，如果已有有了心爱的人，暗卫要怎么在压力和恐惧之下拒绝主人，这个问题也很令人好奇…或者用他的心上人作为要挟？虽然现在离“小白花"路线稍微偏移了一点……咳咳,不重要。如果阿七没有爱上她呢？

元鹿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就像她也没有惊讶檀彻会喜欢她。元鹿都愿意去和阿七相处了，怎么会没有收获！拜托,这是游戏世界，数值刷了就一定会涨，这是游戏厂商为了玩家体验设定的法则。元鹿会将所有npc的感情粗暴地归于此。玩家没想过npc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至于他们性格养成的原因、他们内心幽微的宇宙、他们眼中的玩家、玩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意义…元鹿可没有考虑过这些事。Npc喜欢上玩家天经地义！

在这个以玩家为中心的游戏世界，只有被她看到的npc才是存在的。不被玩家看到的npc没有存在的价值。

这就是玩家的善恶观！

所以，元鹿的感情绝对真诚。她会惊讶他们的固执、怜惜他们的痛苦、爱抚他们的伤口…以及欣赏着足够波折的剧情。这世界本来就是一场游戏，虽然只对她来说是这样。没人规定玩家不可以这么做，那就意味着玩家本来什么都可以做。玩家的兴趣，某种意义上是npc的灾难。就像元鹿明知道檀彻喜欢自己，还是欣赏着他因为身份和立场装作浑然不晓的样子。

互诉衷肠你依我依有什么意思,这样才好玩。在她玩够之前，这场游戏什么时候结束，元鹿说了算。就像上个档位里，元鹿虽然觉得大侠应该有一个深情专一的金字招牌，但她也欣赏着另外几个npc因为求而不得产生的痛苦，甚至观赏放纵滋养这样的痛苦。

Npc的眼泪玩家的战利品。

谁说她不是故意招惹魔教中人、又“迫于无奈”和师傅假扮了有情人呢？呃虽然在结算之后，又产生了一些玩家想不到的故事……这就是游戏太自由的另一面吧。但总之没有任何玩家在其中受到伤害，她也就当阅读小说看了。

豆腐坊的东家依旧软着骨头趴在木头柜台上，直到高大的青年走到面前，投下影子将她覆盖，她才支着下巴半撑起身子，将目光分了一点给他。“你谁啊？"她故意问。

阿七知道柳鹿是故意的。

他表情不变，道：

“柳鹿。”

“不是说了叫姐姐吗？“元鹿维持的表情变了，不满地嚷道。阿七默然地盯着她。

他看起来冰冷毫无生机，和养伤时判若两人。彷佛第一次见到那样，彷佛那段短暂的相遇从未发生过。

但元鹿清楚，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她收回表情，拨弄着手中的算盘珠子，也不说话。元鹿意态悠然，阿七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像一根黑漆漆的柱子。来往临街的人走过都能看见他，不免投来奇怪的目光。正是闲时，店面里没有一个人。店外的阳光斜斜映照进来，被不透光的黑色吞没。

就这么过了一会，终究还是阿七先开口了。“我的……暗符。”

他身上还有伤，此刻虽然站在这身姿挺直，与平常无异，声音却有点哑。好能抗啊。元鹿知道他受的刑，心想。

“那是什么？“元鹿装傻。

“你知道的。”

见元鹿硬是不接话，阿七上前一步，手撑在柜台上，迫近她，压下来。“……你知道的。”

元鹿不躲不闪，身子没有后退，任由阿七的目光和他身上犹带血腥气的味道接近面前。他看着自己，眼睛中渐渐带上了恳求。元鹿却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捂着心口：“你要干什么，对我动手吗？”阿七退开，笨拙地：“不……没有，动手。”元鹿这才笑起来。

阿七发现自己又被眼前的女人戏弄了。他垂下睫毛，静静等元鹿笑完了，又开囗：

“暗符。”

冷冰冰的死样子。

这是准备来和她划清界限了吗？

没那么容易诶。

元鹿眉毛竖起来：

“你不高兴什么？你前几日说走就走，莫名其妙消失我还没不高兴呢。要不是我留下了你口中的′暗符'，你怕是准备赖掉那几件事，走得远远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吧？恩情也准备忘了？”

“就知道男人说的话不能信。”

阿七不知道怎么辩解，他受了很大的冤屈却不知从何说起，面具下的眼睛眨了眨，像个被踢了一脚的狗，却没人能看见。“来了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