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根本不会嫁的意思,我会找借口推迟婚期,目的不过是让许公子带我入殿。“我与这位许公子相识于曹家寿宴,他得知我有肺疾,便叫我嫁给他,随他一同赴宴领丹,这许公子瞧上去也不是趁人之危之人,只要尚未成婚,他便不会对我怎样,更何况,我们两人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他的一言一行也有你看着,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
曲臻左一个许公子右一个许公子的,听得梁有依愈发心烦,脸也跟着黑了下来。
况且她说的也不对,就算他在路上看得住,待他们入庄过夜,入殿赴宴,他又如何管得住?
“算了。”
见梁有依还是冷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曲臻大手一挥,悻悻道:“明日我求双儿去许府上打听打听,说不定许公子已查明了我的身份,不但不会娶我,还要控诉我坑蒙拐骗,到时候我就逃回梦州安心著书,临近轩辕宴就埋伏在城郊,对了…”
曲臻说着说着又精神起来,瞪大了眼看向梁有依,问他道:“你们湮灭司没有女刺客吗?能不能给我也弄件黑袍,让我跟在你身边,到时候我可不想守在曲府那冰窖一样的宅子里,日夜为你担惊受怕……”梁有依见曲臻思绪翩飞,且越说越离谱,一时间又有些惶恐。他眨着眼看向她,闷声道:“曲府,已经不在了。”“嗯?”
曲臻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地看向他。“顾影笙死前为了试探我,叫我去杀曲恒和许庄主,我只能叫他们假死,曲恒为了做戏,把那间宅子也卖了。”
“假死?"曲臻听傻了,“你把我哥的指头也给剁了?”“他没事。“梁有依解释道,“我杀了被顾影笙派来杀你的人,交差时用的也是他们的尾指。”
曲臻又听得一愣,倦意写在她脸上,但她还是强撑着眼皮,装出一副很专注的样子。
“这些事明日再说吧。"梁有依于是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那你呢?”
曲臻轻声问,“你要和我睡一间房吗?”
她像是困醉了,说出来的话越来越逾矩,梁有依却下意识环视四周,认真思考起同住一事。
他本就不想离她太远,既已来了泸州,这所谓的夜宿之处便剩下睁眼看得到、或看不到曲臻的差别,于是他点了点头,淡淡道:“我无所谓,睡地上还是桌上,对我来说都一样。”
“那可不行。“曲臻嘟起嘴,义正言辞地说,“你得睡榻上。”“那你睡哪儿?”
“睡在你旁边啊!”
兴许是困傻了,此刻的曲臻倒真没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从湘西返回梦州的路上,她也是靠在他肩上睡着的,如今抱也抱过了,心意也交付过了,他千里迢迢来寻她,眼下还生着闷气,自然要留在她身边,才能叫她睡得安心。
曲臻如是想着,弯起眼角笑眯眯地看向梁有依,而在梁有依看来,那眼神中却有种摄人心魄的妩媚。
“有依,你知道吗?”
她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又凑近了些,晚风徐来,眸底明暗不定的火光也跟着微微飘摇。
“一想到跟你睡在一起,我的心跳得很厉害,身上也不冷了。”她说完这句,没再理会梁有依石化一般的身体和脸上隐隐浮现的两抹绯霞,拉过他的胳膊,便闷着头往床榻走。
曲臻一路梦游似的,一边走一边将外头的襦裙解下丢到地上,而后掀开被子,兀自爬到床榻内侧躺平了,侧过头,睡眼惺忪地盯着梁有依看。他背对着她,在塌边坐了许久,久到她快要睁不开眼,才徐徐解开腰上的韧带,将袖口的银针、旋镖一一卸下放置在案几上,他起身将袍子和她散落在地上的襦裙拾起来搭上椅背,抬肘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而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走回到塌前,轻手轻脚地在她身边躺了下来。烛火熄灭的那刻,曲臻安心地闭上了眼。
梁有依方才说曲恒没事,还说自己顺手摆平了那些被派来杀她的人,看来梦州的一切都已被他料理妥当了,如此一来,今夜过后,她也该安下心来完成自己该做的事。
著书、假婚、抄书………
在那之后,兴许还要联络陆湘儿和陈祈明,请他们帮她将完成的抄本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