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在古琴后,他率先鼓掌,怡王嘀咕着:“瞧这唱瑟的。"话是这样嫌弃,可还是跟着鼓掌,阑笙也是同他们一起长大的,年岁小了不少,但她小时候玉雪可爱,性子又讨喜,除了梵玥,他们最宠的就是这个小妹妹,现在成了宋夫人,便更加纵容了。
阑笙挑了下琴弦,指尖轻拨两下,一段轻盈的乐曲袅袅而出,随之宛宁白衣胜雪翩然而至,秋波盈盈容光惊世,怡王一口酒停在了口中,目瞪口呆。温善则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谢,素来他们聚首,谢玦基本不会在意舞台上的舞姬,长得如何,跳得如何,因他连眼也懒得抬一下,可今日……他目及之处,只有宛宁,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专注。看着宛宁翩跹,裙摆翻飞,犹如百合在月光下盛开,灵动绝俗,她的舞技无法与那些舞姬相比,可眉眼间那一点纯净,不带丝毫讨好,天真烂漫,就是将所有人的目光夺了去。
看着谢玦望着宛宁的目光,温善则心底的悲凉越甚,公主她……终究是输了。
宛宁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怎么想,她这支舞是跳给谢玦看的,回眸间,只看着谢玦。
姜至即便年轻,却也看得出谢玦三番两次的针对意味着什么,他自信满满的心开始动摇,焦急的四处找寻宛宁,所谓先下手为强,只要在谢玦之前将宛宁抢过来,他就赢了!
所以当得知宛宁也许会在听音阁时,他飞奔冲了过来,听到乐声,他也不曾多想,箭步而来,却在门口猛然一震,瞳孔骤然紧缩,看到宛宁在台上翩翩起舞,飘回的水袖像是一把利刃横刺过他的眼,忽然之间,因剧烈奔跑跳动的心,骤然就停止了。
宛宁每一回的起势,落式,翩然回雪,那双明净澄澈的眼睛,只看一处,那一处,坐着这世间无可比拟的男人,是谢玦。他瞳孔中宛宁轻盈的身影变得模糊,变得重影,他只觉得天地回转,眼前一阵一阵的黑,紧紧扣住了门板,指甲抠进了木板中,他也浑然未觉。最后一个音停止了,宛宁收式,娉婷而立,一张脸红扑扑的,娇喘吁吁,兴奋又期待地看着谢玦。
谢玦凝视着她,眼底浮上一抹清浅的笑意,缓缓鼓掌。宋含章也鼓掌:“宛宁,深藏不露啊。"这句称赞实在过誉,但表在“谢玦的宛宁"身上,便是恰到好处。
怡王不服气,撇着嘴跟着鼓掌:“跳得还不错。”温善则默默鼓掌。
宛宁才不管别人怎么称赞,只是想着方才谢玦看她的目光,她顿时脸上一热,双手捧着脸,止不住的笑意。
阑笙见她偷着乐,也低笑一声:“我先过去了,你再乐会,换了衣服过来。”
宛宁羞赧地垂眸,见阑笙出了门,她才捂着脸笑出来。突然门被大力踢开,她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姜至寒着脸冲了进来,她震惊极了,还没开口,姜至就扣住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将她拖走。“姜在野,你做什么,你放开我。“她打着他的手,他却纹丝不动,只一个劲拉着她走。
“姜在野,你放开我,我要生气了!”
他一路拉着她跑,直往无人的地方跑,宛宁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愤怒,到现在的害怕,开始放软了语气。
“姜在野,你弄疼我了!”
姜至将她带进了一处无人的院子,一把扯过她,控制不住地暴喝:“疼吗?有我疼吗?”
宛宁对上他猩红湿润的眼睛,悚然一惊,下意识就要逃,却被姜至拦腰抱过来,圈在他和石桌之间,他压着桌面,不让她逃,石桌的冰寒刺入掌心,他只觉得遍体生凉。
“是谢玦对不对?是他!“姜至愤怒中进出深沉的沉痛,声音暗哑,“为什么偏偏是他!”
宛宁见他情绪这样激动,不敢轻举妄动:“在野,你冷静些。”他盯着她,愤怒沉痛中是浓浓的情意,藏也藏不住,挡也挡不住,宛宁陷入了一双耀眼而锽亮的黑眸中,强烈的情意让她生硬地别过脸去。这一逃避,姜至的心传来撕扯的痛:“你明白,你全不明白是不是?”宛宁抿紧了唇,她的沉默让姜至慌了神,他手足无措,小心翼翼抬手抱住她,她的挣扎让他倏然收紧了手臂:“别执迷不悟,你和他没有好结果的,阿宁,别喜欢他.……“他似命令更似乞求。“在野,你先放开我。“她用力推着姜至,可她哪里推得动一个身怀武功,武功还不弱的少年呢,“在野!"她有些失了耐性,冷硬地喊他。这一下下的推拒,让姜至心如刀绞,他抱着她怒吼:“他是谢玦,不是别人!他是注定要娶公主娶郡主的!他的身边永远不可能是你!”宛宁挣扎的动作蓦然僵住了。
突然一阵劲风而至,姜至被大力扯开,一脚被瑞翻在地,宛宁被拉扯撞进坚硬如铁的胸膛,抬眼是谢玦寒如冰霜的脸,姜至怒不可遏,愤然而起,才出手,谢玦的一拳打在他脸上,他就势翻过半个身子,扫到了身后一片竹篱笆,啦啦倒了一大片,嘴角渗出血来。
宛宁惊呼一声,正要去扶她,按在她腰间的手倏然收紧,她顺势贴进了谢玦的胸膛,动弹不得:“表哥……“宛宁不满又惊诧。“住口!“谢玦冷冷呵斥,低头看她,眼中是隐忍的怒火。他克制着,极力压制怒火,将宛宁抱在怀中,斜睨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姜至,一张脸寒意刺骨,声音森然低沉,警告姜至:“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