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晖国京郊的一处废宅院密室中,一青衣男子正围炉煮雪亨茶。
门吱呀一声响,一人抬步入内,步子轻盈,身姿修长如竹,鼻中轻嗅:
“好香啊 ,王爷这煮茶的手艺,无人能及,还有这 ~雾山望月,一年也只产三斤,也只有在王爷这里,某,才能一享口福!”
“先生莫要说笑了,也只有接待先生,本王才会用此茶来招待,旁人,当不得本王如此以待!来来来,先生快坐,茶,马上就好。”
“王爷缪赞,某,当不得王爷如此礼待!”
“先生过谦了,以先生的本事,什么样的礼待,都当得!待本王大事已定,先生想要什么,本王绝不推辞。”
“王爷叫某到此处,可是要有所行动?”
青衣男子闻听此言,斜睨先生一眼,不答其话,自顾着道:
“这雾山望月,就得用梅花之雪来亨煮,口味最佳,这样,既有梅花的清冽之香,又有雾山望月的茶香,完美融合,来来来,先生请用!”
那人一撩袍袖,修长五指端着茶杯,轻拂茶面,薄唇轻启,一口茶水沿喉而下,端的是清贵之极。
对面之人见此,喉结滚动,一口茶水,吞入腹中,唇齿之间 香味缭绕。
盏茶过后,青衣男子起身,手中茶杯,掷于地上,发出清脆响声,四指竖起 ,然后一撩衣袍 ,率先离去。
过不多久,废宅仍是一片荒芜,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一年一岁,景和十三年,转眼到了年关。
北疆战乱未平,京城人心惶惶。大年三十,宫中圣旨宣各皇子携家眷入宫团圆守岁,调节一下这紧张的气氛。众皇子领旨,早早安排好府邸之事,然后携家眷缓缓入宫。
景德殿内,出宫宣旨的内侍来报,八王因风寒入体起了高热,不能前来。在景帝眼中,八九两位皇子,如透明之人。
特别是九皇子,从赐名就能看出,这辈皇子乃承字辈,所有皇子名字里都带有承字,而九王杨无尘,不但名中无承字,而无尘,无承之意也。可见景帝对九王之心。
听说八王不来,景帝连问候一声都无,直接允其在王府养病,不必前来。
酉时初,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隐去,偌大的皇城,如一只匍匐的巨兽,似要择人而噬。
整个京城,隐于黑暗之中,一片死寂,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城中百姓,好似也感觉到什么,家家紧闭门户,熄了灯火。连院子里的狗,都匍匐在地 ,不敢吠声。
就在这时,街道上整齐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然后有刀剑相碰的声音传来,吓得百姓紧抵大门,大气都不敢呼出。
皇城之中,景德殿内,皇帝杨启铭与各宫娘娘坐于其中 ,听得有人起兵造反,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禁军的消息。
太子杨承乾,璃王杨承坤,景王杨承钰及九王“杨无尘”携家眷都在其中。先前其乐融融的气氛早已不在!一个个惊恐不安的等待着前方的消息。却没有人留意,先前在殿内的裕王杨承运已不见身影。
执掌皇城安危的太子怎么都不相信,今天会有人带兵造反!今天之前,禁军从未收到最近皇城有兵马调动的消息。京机营那边 ,也未曾有消息传来 ,这些人马,是从何处而来?
太子看了看二弟璃王 ,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他。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是璃王的人,京城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五城兵马司的人。他们遍布京城每一个角落 ,哪怕是新来了一个乞丐,都瞒不过五城兵马司人的眼睛。如今突然出现几万兵马,璃王又怎能不知道?
璃王见太子怀疑的目光投向自己,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太子在怀疑什么,如果换他,也会怀疑,可偏偏,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正当几人相互怀疑之时,禁军来报,七皇子裕王带领五万士兵,势如破竹, 已攻入皇城,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道门还未破。
话音刚落,城门哗的一声,被人从外打破 ,一队队士兵,执刀剑而入,把皇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景帝看着从门外而来的裕王,气的目眦欲裂,声色厉荏的道:
“老七!居然是你……好!好!好啊!老七 ,你真的是朕的好儿子啊!是你勾结北狄,让朕把京城兵马全部调走,你好趁机造反,夺取皇位!为了这个位置,你居然置北疆一百多万百姓于不顾,谋朝篡位,这样得来的皇位 ,你可想好了 ,是否能坐得稳!”
“坐不坐的稳,儿臣总要坐了才知道!至于北疆,哼!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皇朝更迭,流血千里,区区北疆,舍了又何妨?待儿臣继位,自会派人收复北疆,到时候史书如何记载,自是由儿臣说了算!”
裕王气定神闲的道。
景帝指着裕王,手指颤抖,气息凌乱。
“老七,你隐藏的好深哪!朕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就是不曾怀疑到你头上!你刚刚还在这里,是何时出去的?你……你……”
景帝还未说完,就口吐一口鲜血,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