髦的丝巾也行啊,好歹满足了大家的消费欲望。
不然光看着,试来试去什么都买不起,心里会很不舒服的。
瞧见向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王潇莫名其妙:“肯定得上丝巾啊,你别怕麻烦。这些小姑娘既然已经到商场了,就代表她们参与了我们的营销活动。作为组织者,我们有义务满足她们深层次参与的渴望,而不是用居高临下的态度,把她们摒除在外。”
“我不是怕麻烦。”
向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也卖了好几年的衣服,自认为小有所成,可他从来没想过这么多。
这分析的,让他只能叹为观止。
王潇忍不住叹气,各种羡慕嫉妒恨:“就是因为你命太好了!”
真好。
这年头卖衣服的竞争压力多小啊,稍微动动脑子动动腿再动动嘴,就不愁衣服卖不掉,利润还高的吓死人。
换成三十年后,哪有这种好事。
眼下这种,属于旧的商业秩序被打破,新的秩序还未完全建立并稳固,是阶层上升的难得时机,正儿八经的时代红利啊。
向东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还挺乐呵的:“没错,我命好,不然怎么会有你这么厉害的军师呢。行,我马上上丝巾。”
王潇结了商场的账,没再多啰嗦,赶紧跑去金宁大饭店。
唐一成已经跟着王铁军把照相机和手表从苏联人手上换回来了。
这批货几乎压了王潇全部身家,她不上心才怪。
呵呵,唐一成可没看出来她有多上心。
真正上火的人是他呀!
人民商场的衣服卖得再好,对他来说也是浮云。用1万台黑白电视机换回来的手表和照相机,可想而知数额有多巨大,摆在商场里要卖到猴年马月啊。
哎哟,真是要喘不过气来了。
王潇一整个大无语,恨不得撬开他的脑壳好看清楚里面究竟装了多少浆糊。
开国际玩笑哦,相机跟手表的数量都是以万为单位的,她靠商场柜台卖?那单是压货就能压得头晕眼花。
这种大规模出货,只能每支少挣点,走批发路线。
所以,做生不如做熟,出货地点不是商场,而是金宁大饭店。
这回唐一成学聪明了,都不用王潇提醒,便明白她依然要把东西推销给招商会的人。
可问题在于年前她已经卖过一回,这才过了半个多月。哪怕是家里再有余粮的阔佬也舍不得再掏荷包买一回吧。
王潇这些天卖衣服卖得快累死了,已经没多少精力再细细跟唐一成解释,只好带人在身边口传身教:“你自己看吧,这回只会卖得更好。”
唐一成虽然见识惯了她的能耐,好像在她手里就没卖不出去的东西一样。真的,如果现在各大工厂都能有位像她一样厉害甚至哪怕只有她一半能耐的销售员,他相信社会上绝对不会再存在三角债。
但是,这回他仍然心存狐疑。
每个人的荷包都有限,即便寅吃卯粮,也不能无限透支。他就不信这些人家里都藏了聚宝盆。
两人到了饭店,进了会议厅,只见三三两两零零散散几个展台,厅里人少得可怜呢。
唐一成一瞧,心里便咯噔。
完了,本来就怕卖不掉。
现在人影子都看不到几个,还卖个鬼啊。
结果没想到,他俩还没走到会议厅中央,原本正百无聊赖闲聊的地方政府工作人员竟然直接蹿过来,真的,像脚踩弹簧一样蹿过来,热情洋溢地跟王潇打招呼:“哎哟,王工啊,有个事情我想请教你。”
等把人拉到旁边角落里,人家才期期艾艾地问,“上次那个照相机,还有货吗?我有两个朋友,没事就爱出去逛逛,给家里人拍个照片什么的。”
唐一成简直能表演原地放烟花,差点脱口而出:有有有,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然而王潇抢先一步开了口,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个不好讲,上次也是人家倒腾来的。这样吧,你说要多少,我给问问看。”
对方露出了犹豫的神色,迟疑道:“2……20台相机,那个,实在抹不开面子,都是朋友嘛。”
王潇笑容可掬:“晓得晓得,何主任你一看啊,就是交游广阔的人。没这份亲和力,你们县哪里能派你来挑大梁搞招商呢。怎么样?上次那位周老板相中你们县要办厂,最后定下来没有?”
两边又寒暄几句,王潇假模假样地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大大方方表态了,“有相机还有手表,具体数量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想要的尽快讲,过了正月东西未必还在省城了。”
有人追问:“怎么就不在了?好好的东西还能跑啊?”
王潇摇头,无奈地笑:“抵债不就这么回事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家厂有七八个债主都算少的。要的话尽早说,正宗苏联货,什么质量,买过的都知道。”
她这般表态,还真引的会议厅里的人三三两两地过来找她拿手表和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