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br>薛白摆手道：“我恐怕不能与阿兄一道了，李林甫被安禄山蛊惑，不愿升迁我。我迁了一转，在王忠嗣麾下任节度判官而已。”</br>“以你的才干，岂可如此屈才？你且等数日，我已在为你谋官，倘若李林甫阻挠，我自有办法直达圣听。”</br>说得虽然爽快，杨国忠未必就看不出来这次的事情也有薛白在背后推手。</br>但他这种人只讲利益，计较这些没意思。利益不一致时随时翻脸没关系，但眼下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管将这根绳索拉住。</br>没想到，薛白竟得寸进尺，问道：“说到此事，我想谋一任兵部职方员外郎，阿兄以为如何？”</br>杨国忠一愣，讶道：“连迁四转升为员外郎，你还想选？”</br>“三转。”薛白道：“李林甫已给我迁了一转。”</br>“我没与你闹。”杨国忠道：“你当朝廷官位是想有就有的，得看出不出阙。”</br>“以阿兄的能耐，没办法让职方员外郎出阙吗？”</br>“我真不行……”</br>薛白道：“兵部职方司主管地图、城隍、镇戍、烽候、兵道，以及蛮夷归化之事。我若任职方员外郎，可最大程度地了解形势，帮到阿兄。”</br>杨国忠眼珠转动，问道：“真帮我？”</br>“我们已经在一条船上了。”</br>~~</br>一场大雨之后，晴空万里，天气更热了一些。</br>皇城，尚书省，柳树梢头，有鸟儿在叫着，像是在迎接夏天。</br>六部便属于尚书省，又分为二十四司。</br>刚上任不久的兵部侍郎韦见素看过手里的公文，抬头看向眼前的职方郎中崔光远，道：“把职方员外郎唤来。”</br>“喏。”</br>崔光远原本还在汇报事务，不明白这位韦侍郎如何还识得职方员外郎，此事可不太好办。</br>不一会儿，一个满头灰发的袍官员被领了进来，颤颤巍巍在韦见素面前行了一礼。</br>“下官……”</br>“恭喜，你升官了。”韦见素道，“往吏部走一趟吧，领你的告身吧。”</br>“什么？”</br>那职方员外郎在这位置上十多年没动迁过了，闻言愣在那儿，恍如梦中。</br>“少司马，下官这是做梦……”</br>韦见素也不做解释，招了招手，让吏员将人领出去。</br>没多久，又有吏员跑来禀道：“少司马，有一年轻人求见，自称薛白。”</br>“来得好快。”韦见素心中感慨，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招他进来吧。”</br>“喏。”</br>崔光远不由转头向外看了一眼，对扬名已久的薛白也是心中好奇。</br>“薛白就是你的佐官。”韦见素道：“这混世魔王终于迁到尚书省了，往后你多费些心思。”</br>“混世魔王”还是个新词，乃是《西游记》里常用的，韦见素一说，崔光远当即便苦笑起来。</br>“下官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得当薛郎的官长。”</br>“这不会是个好当的差事。”</br>“也许下官该准备好将这职方郎中让出来？”崔光远试探着问道。</br>韦见素摇了摇头。</br>说话间，薛白已到了。</br>彼此见了礼，韦见素道：“薛郎来得太早了，想必连告身都没领到吧？”</br>“不瞒少司马，我有意随军往南诏报效社稷。”薛白坦然道，“如今迁任职方员外郎，乃是想多看看兵部关于南诏的地图、卷宗。”</br>韦见素早从杨国忠处得到了消息，闻言并不诧异。崔光远却是颇为惊讶，回想起自己方才的担忧，不得不承认双方的眼界是有差别的。</br>“崔郎中，你带他去吧。”韦见素道。</br>崔光远应下，抬手引薛白去往档房。</br>路上聊了几句之后，崔光远问道：“薛郎想看职方司的卷宗，便能轻易迁任职方员外郎吗？”</br>“倒也不算轻易，得了许多帮助。”薛白道：“我有这想法，还是从一些旧事里来的。”</br>“哦？愿闻其详。”崔光远并不摆官长的架子，笑容可掬。</br>薛白道：“我听说，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以前是礼部主客员外郎，负责的就是蕃夷的招待、给赐之事，我猜他也许是结识了吐蕃人，后来得以成功策反了吐蕃将领。”</br>“所以……你效仿他？”</br>“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br>崔光远听了这句话，不由深深看了薛白一眼。</br>如今的薛白已不是过去那一无所有的少年，他名望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