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可以怨恨胡家,但不要搞连坐,本宫可不算是胡家的人了。”我笑着说。
崔氏看我不像说笑,掩饰不住的混乱。
“娘娘的意思是,胡家违背了您的本意?”
“本宫没说什么,只是让你母亲回胡家传话,也不希望她再回去宫中。但是本宫没想到他们理解了本宫后一个意思,却曲解了前一个意思。”提起这个,我又想到了大皇子的受伤,眼中闪过阴霾。
“反正胡家不在乎本宫的意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无奈的叹口气,“今日只是为了跟你说这几句话。刘嬷嬷的死,总是本宫心里的一根刺。也怕会成了你心底的刺。”
崔氏眸中慢慢浸上哀伤,道:“多谢娘娘让奴婢打理母亲后事。”
“都说人生老病死总有那一天,但刘嬷嬷的身体一向康健,本不该这么早走的。”
崔氏苦笑:“奴婢全家不也差点儿早早入坟么。”
是了,我想起来了,我的话带到的时候,他们正被埋。
“既然没死,就好好活着。”我劝她。
“奴婢从此后,便只是娘娘的人了。”崔氏朗声道。
我却没有说话。
“娘娘不信奴婢?”崔氏看出来。
“信不信的,不经事谁也不能确定。况且你现在经历了丧母之痛,心中难免愤恨,想事情容易冲动。等个一年半载,你若是想的明白了,的确要效忠本宫,届时咱们再谈。”
崔氏愣怔半晌,突然莫名笑了:“娘娘,奴婢的母亲,竟从未真正的了解过您。”
“人总是会变的,十几年的皇宫生活,总能让人成长的。”我只是这么说。
可不么,别说成长了,灵魂都给换了呢。
崔氏退下之前,仿佛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娘娘,我母亲她临终前,跟您说了什么吗?她最后的遗言是什么?”
“对不起,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谁?”崔氏追问。
“本宫想着,除了本宫,她还觉得对不起你们吧,毕竟在她临死前的那段时间,她应当什么都想到了。”
事实上,刘嬷嬷并没有提到她的女儿,估计也没想到我会救下她的女儿。
我在刘嬷嬷的印象中,从来都只是一个任性的女子,从来不会去体贴别人。
崔氏掉了眼泪,也许她一直以来都很怨恨母亲,那个在生下她不久就给别人当奶娘的母亲,这些年来都没有陪伴在她们身边。
这赖我,因为我太依赖刘嬷嬷了,很多时候她想请假回家看看女儿,我都不给太长时间的假期。
眼看着就要回宫了,心悦还没有表态,说实话我很失望,启程前是我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虽然知道让人忠诚于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心悦在我身边也快十年了,时间很充足。
才歇下来,陈孝仁让静芜传话进来,说我那个庶兄胡万宁的小儿子落了马,伤了腿。
我脑中空白一下,实在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关注过这么一个人。
静芜看我茫然,才道:“兴许是害了大皇子胳膊的人吧。”
我恍然,当时我是说过一声“很烦”,陈孝仁也回了一句“知道了”。
我本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呢,毕竟该发生的也发生了,谁知道陈孝仁竟然记在心里,还去教训了他。
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虽然胡家也好,皇帝也好,都不拿我说的话当回事儿,可还有个陈孝仁,竟把我随口的一句话放在了心上。
以后,跟他说话还是谨慎一点吧。
“知道了。”
“太子殿下已经康复,丽妃倒是对东宫和坤泰殿都绕着走。只不过她去承安苑走了一趟,鸡飞狗跳的。”心悦倒是走进来说。
自从我跟陈孝仁说了对心悦不信任,他就不跟她传话了。
心悦的消息是心怡传过来的。
“承安苑有什么可折腾的?”
“丽妃几次三番冲撞娘娘,虽然皇上护着,可其他嫔妃却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她倒是想找别人的麻烦,可被人左右堵了回来,可不就去找软柿子捏了。”
承安苑的几个女子,已经低落尘埃,她一个得宠的妃子何必总是找那些人的晦气。
“传本宫的旨意,丽妃若是想搬去承安苑,就过去吧。”
心悦轻笑道:“奴婢遵旨。”
恰在此时,静芜出去吩咐别的事,屋子里只有我与心悦。
“娘娘,那日您问奴婢可曾想过将来,奴婢这些日子一直在想。”
“哦?想到了么?”我不经意的笑问。
“奴婢在任何人眼里,都没有刘嬷嬷的体面。”
“所以呢?”
“奴婢想,这条命都是娘娘的了。”
“嗯。”我心中微叹,她还是不明白。
她即便不这么说,她的命也掌握在我的手里。
刘嬷嬷也是我不要了之后,